作者:笑 波
妓女,這是浸透了淚水與罪惡的載體,也是一個悲哀與不幸的代名詞。
妓女,在這個以男性文化為中心的社會里,它永遠只是性奴的角色,反抗無益,聲辯無效,服從是伊們唯一的選擇。
作為弱勢群族,伊們的存在無疑是對人類文明的嘲笑,不論東西方社會,盡管你將自己夸耀得如何
先進,在這胺臟的人肉市場面前,你的光環(huán)也就黯然失色了?尚Φ氖,那些道德不離口的夫子們,總是為男人制造出一種虛偽的歷史使命感,為女性制造出一種病態(tài)的生命哲學,前者既輕視女性又玩弄女性,后者卻只能做男人的犧牲品。中國傳統(tǒng)的道德哲學,便是一種涉嫌權利壟斷的哲學,它反對別人亂來,自己則荒淫無恥,床上功夫甚是了得。達官貴人的左摟右抱,鄉(xiāng)紳族長的初夜權,體現(xiàn)了古代中國文化“偽情”與“真欲”的奇妙組合。這是不是當代腐官們尋花問柳、包養(yǎng)二奶的歷史淵源?
曾幾何時,共和國建國伊始,僅是幾天的時間,全國的妓女便被徹底肅清,全都改良從正,不能不說這是毛時代的奇跡。人們通常認為,妓女是貧窮的產(chǎn)物,但貧窮的毛時代卻沒有妓女存在的土壤,這是因為婦女還沒貧窮到要賣淫為生的地步,不可否認吧?讓人費解的是,這些年來的社會經(jīng)濟雖然飛速發(fā)展,妓女隊伍卻一天天壯大起來,象雨后春筍遍及全國。該怎樣理解這種現(xiàn)象?是道德淪喪?信仰危機?價值觀扭曲?還是生活貧窮所致?或者兼而有之?問題似乎沒有這么簡單。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中國妓女的死灰復燃,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恥辱,足以令我們在“文明古國”這個稱號面前汗顏無地。如果說,女人都是玫瑰,不妨來看看,玫瑰們是在怎樣的狀態(tài)下非正常開放。
萎縮縮的玫瑰一齊開
在廣東臺山市,有一個美麗的海島鎮(zhèn),東臨珠海和港澳,北靠珠江三角洲,面積雖然不到160平方公里,人口僅1.5萬多人,卻是玫瑰爆開的領域。
每當夜幕降臨,百余座高級豪華酒家霓燈閃爍,迎接著來自中外的嫖客們。姹紫嫣紅,嫵媚多情的玫瑰們,以近乎脫光了的裝束,一任嫖客們品評選擇。有的要求胸脯豐滿,有的要求腰肢纖細,有的要求膚色白凈,其挑剔與講究的程度,不遜于購買一件工藝品。價格倒是好說,只要嫖客滿意,不僅嫖客出手大方,雞頭們也常常見機行事,見好就收。一般情況下,玩一個女人從三百元到三千元不等,都是按質(zhì)論價。至于玩法,那就因嫖客而異了,古代的性交術和現(xiàn)代的采花術,被這些猛男一族演繹得淋漓盡致。此刻的玫瑰們,已不再具有人的性質(zhì),完全是他們發(fā)泄獸欲的工具,他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而暴風烈雨之下,是玫瑰們的痛楚、嘆息和凋零。有些十幾歲的處女,在春藥刺激下的男性折騰下,下身血流不止,痛不欲生,不少女孩竟因此跳樓輕生。
在廣州市有個較為繁華的遠景村,商賈云集,車如流水馬如龍。這里便是遠近聞名的“都市村莊”,美容院、按摩所、桑拿洗浴、情調(diào)酒家、美眉旅館比比皆是。涂脂抹粉、身體裸露的妓女們,朝路過的男人們亂拋媚眼,用肉麻的溫柔兜售自己,甚至上前扯摸男人的胡須,拉牽男人的手,笑咪咪地說:“
靚仔來呀,50元想干嘛就干嘛 ” 。如果有些身份模樣的男人嫌這樣的女人檔次低,立馬就有雞頭上前交涉,拍著胸脯保證說:“
想玩黃花閨女?沒問題啦,十幾歲的,肥瘦由你挑”。此情此景
,專為采花而來的“大人們”當然不會空手而歸,跟著雞頭進入隱蔽的暗房,將那些個膽怯怯的女孩一一審視,甚至讓她們脫去外衣檢查,直到選上滿意的為止,然后摟著女孩入廂,驗證荷爾蒙的威力。
位于長沙望城縣的丁字鎮(zhèn),同樣有一條長達十里的“快活街”,道路兩邊一棟棟漂亮的樓房,成了專業(yè)性人肉大賣場。在這里不需要幕色遮掩,大白天從早到晚,來自各地的男人,在路邊同妓女們公開討價還價,他們在浪笑調(diào)情的同時,并在妓女們身上肆意亂摸。妓女們當然巴不得撩起男人色心,也以浪蕩的笑聲刺激著嫖客的欲望。人類的羞恥心,在這里已蕩然無存,“過來玩不,讓你快活得要死”,“玩不?妹子什么都能做,價格又便宜”,在她們的叫喚聲中,急不可待的男人們,紛紛扯著她們涌入做愛的地下暗室。自然,不同的價格提供不同的服務,做點20元,包夜100元,處女400元。用雞頭的話來說,只要你出錢,怎么搞都行,只要你那玩藝管用。
在這些衣冠楚楚的嫖客當中,都是些什么樣的人沒法統(tǒng)計,但據(jù)記者調(diào)查和政府掃黃資料表明,除了有錢的生意人、經(jīng)理和老總以外,多數(shù)都是“長”字號,都是些什么局長、處長、科長、校長、組長之類,當然還包括大大小小的書記和主任們。只有他們才有條件和機會,以參觀、訪問、調(diào)查、交流等為理由,到煙花云集的地方用公款尋花作樂。也許,在他們看來,千金買笑是金屋藏嬌的補充,養(yǎng)尊處優(yōu)囤積的過剩精力不及時排泄咋辦?
是啊,怎么搞都行,這是“搞活”經(jīng)濟,這是“開發(fā)”經(jīng)濟資源,也提供了就業(yè)市場。古語說:“笑貧不笑娼”,沒錢怎么過日子?那么多城鄉(xiāng)女孩找不到工作,不賣春又能怎地?可憐的是,嫖客們的慷慨,并沒有讓玫瑰性奴們得到什么好處,肉款大部分都被雞頭們據(jù)為己有,只發(fā)給她們最基本的生活費。在沿海城市的妓女,無論你多么年輕漂亮,一個月也就千把元,而內(nèi)地的妓女們,包括革命圣地延安和威名遠揚的三元里妓女,能有三五百元一個月就算是造化了。她們內(nèi)心也許有太多的痛苦和委屈,但面對如此世道又有什么辦法呢?其中有些女孩雖然是被騙被迫淪落風塵,可除此之外,她們實在也很難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例如貴陽市的某中學生,父親下崗,母親病臥在床,還有一個小弟在讀書。她無奈之下,只好輟學外出打工,終因沒有什么文化,被人利用而含淚賣身。這樣的女孩,在當今真不知有多少,一方面她們因貧困所迫成了人肉的賣方,另一方面則是,權錢階層產(chǎn)生的嫖客,為她們提供了買方。史無前例的娼妓經(jīng)濟由此形成,而與之俱來的,是道德的淪喪、良知的泯滅、私欲的膨脹、人性的扭曲、性病的蔓延和犯罪的泛濫。
繁榮 “娼”
盛的妓女經(jīng)濟,終于引曝發(fā)了舉世瞻目的珠海集體賣春大丑聞,日本的“買春團”竟明目張膽在中國集體嫖宿。征服欲極強的大和民族男人,就象當年在南京屠殺中國人一樣,又一次大規(guī)模地蹂躪中國女人的性與靈魂,他們的倒鳳顛鶯,他們的狂轟亂炸,折磨的不僅僅是中國女人,而是中華民族的尊嚴和國格。日本人之所以如此猖狂,是否與沒要他們的戰(zhàn)爭賠款有關,助長了他們的罪惡心理,認為中國人好欺,以致?lián)]師南下,“
合法
”強奸中國的女人?這個問題,不在本文探討之列,令人深思和驚詫的是,集體賣春的組織者,為了搞活經(jīng)濟,竟然網(wǎng)絡了一大批應召女郎,引狼入室糟踏自己的同胞姐妹,其心肝何在?此外,不少酒家賓館,都設有為某些首長提供性服務的專業(yè)包廂,這類丑劇的產(chǎn)生,居然沒有遭到政府部門的察覺和制止,導致海內(nèi)外一片嘩然,這里面是否另有利益勾結(jié)?會不會給人造成政府部門唆使賣淫的錯覺?在法制不離口、先進文化不離口的今天,發(fā)生這樣的滔天丑聞,是否應該深刻反思我們的權力體制?是否與權力腐敗有關?否則,開放了的只是男女的性資源,搞活了的只是權勢階層的利益。
羞答答的玫瑰為君開
如果說,以門面形式經(jīng)營的妓女是專業(yè)妓女的話,那么暗中單獨運作的賣春女,就屬兼職妓女了。此類女性,多數(shù)顧忌臉面和身份,不敢張揚同買方的交易。誠如古詩所謂“好雨知時節(jié),當春乃發(fā)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她們?yōu)榱俗约旱纳,在羞答答的面紗下,投懷送抱,演繹風情。
經(jīng)常引人猜議的,是女大學生的故事。全國的很多大學,每當周末,便有各類豪華型小車在校園門外等候,那些描眉畫眼,穿戴入時的女生,往往借著夜色匆匆鉆進小車內(nèi),跟車內(nèi)的款爺們做周末夫妻去了。筆者曾做過詢訪調(diào)查,了解她們收費和買方的情況,被告之,收費按月計算,一個月3000元,每周付一次,至于買方無所謂,只要是男的肯出錢就行。問她們何故如此作賤自己,答曰物有所值,再說如果沒有財郎的幫助,連伙食費和學費都成問題,更不用說什么時尚消費了。更有女生在報上刊登征友啟事,寫道:“老婆是水,淡而無味,情人如酒,陶醉終生。我期待你的……”試想,處于這種狀態(tài)下的大學生,怎么可能學好文化,成為未來的棟梁之才?
精神陪護,是當今的時尚型職業(yè),這在各地的報刊上,都可以看到這類應聘啟事。雖然字面上寫的是陪聊、陪游與陪護,實則是為雇主陪睡。這類陪睡的女性為數(shù)不少,主要是下崗人員和在讀的女大學生,因為沒有經(jīng)濟來源,被迫出此下策,送肉上床。一宿風流,少則幾百元,多則上千元,何樂不為?有些女生為顧忌體面,用“家教兼職”代替精神陪護,伺機行事。如果買方有意則開價讓售,如果買方無意也有家教報酬,花開兩朵,總有一獲。
最會玩的,自然非演藝界的某些女星莫屬了。她們仗著 “主流文化”
的優(yōu)勢,出賣自己的肉體不僅不是什么丑事,反而成了娛記們津津樂道的緋聞。為了抬高身價平步青云,有的讓大款包養(yǎng),房子車子和位子一應俱全。有的為了上鏡頭爭主角,自脫衣服上床,讓名流編導樂在其中。從媒體曝光了的丑聞來看,此類女星各地都有,不少所謂“巨星”便是性交易的產(chǎn)物。我有一藝術才能看好的女友,她在某次大賽中表現(xiàn)不俗,理當入圍,沒想到某名流編導同她明挑,陪他睡一晚可享受提名資格,睡一周絕對入圍,如果對他死心踏地,則包她功成名就。其口吻如同舊時上海灘的黑幫老大,令人匪夷所思。我出于義憤事后調(diào)查,此君是省政府某職能部門的主考官之一,雖年近花甲,但寶刀不老,所玩弄的女孩無法統(tǒng)計,大多忍氣吞聲,不了了之。不信邪的我,把電話打到他家中,他竟口吐狂言,要我等著瞧,說老子玩女人關你鳥事?這樣的主流社會,男人生存尚且不易,又何況柔弱女人?
知道為什么某些“女豪”們,要向權勢人物出賣色相嗎?她們?yōu)榱俗约菏聻榈某删,不得不變良為娼,以求得官場的庇護。貪官好色是社會的公論,他們有“奶”便是娘,養(yǎng)“奶”競爭,大官大養(yǎng),小官小養(yǎng),幾乎無官無養(yǎng)。有些奸商們便投機所好,專門從事網(wǎng)絡販淫活動,在全國引誘經(jīng)濟困難的女性,入編在冊,統(tǒng)一調(diào)度分配,這些被網(wǎng)絡的女性,從公務員、教師到大學生、中學生和下崗人員,遍及各個領域,讓各類貪官們飽享艷福,自己則從中年牟取暴利。這幾年媒體報道的一些黑社會案件,黑社會頭目之所以無法無天,主要原因之一是靠性賄賂取得貪官的保護而為非作歹。權力腐敗如此,妓女與性犯罪怎不泛濫成災?
孤單單的玫瑰自己開
這類賣春女是不是最低一等?我不得而知,我知道的是,她們的命運的確夠慘。打個不妥當?shù)谋扔,她們就同“路邊的野花”一樣,生命之葉在寒風中漸漸枯黃。有一句歌詞說“路邊的野花不要采”,這實際上是對她們價值的評判
,說白就是一錢不值。
沒事的話,你去那些車站、碼頭和形形色色的發(fā)廊、卡拉廳走走,你就會看到有招手女郎向你走來,一聲“大哥,玩玩不?”準讓你惶恐不安。據(jù)記者們暗訪,她們開價低得驚人,五元十元隨意,個別甚至以乞討的腔調(diào)說,行個好吧,我都沒晚飯錢了。就連一些擦鞋女也干起了這些勾當,只要你多少給點錢,她們就帶你去一個隱蔽的場所,讓你一解性饑渴。
不用說,性資源的開發(fā)與利用,已經(jīng)成為了中國的第三產(chǎn)業(yè)之一,有需求才有供應,丑惡之源來自需求。淪落風塵的女性固然應該自責,但在這個良家子女子感到難堪的社會里,在這個權力至上、金錢萬能的生存空間,她們以出賣自己的肉體來延緩自己的生命,難道不比謀財害命的貪官們高尚嗎?盡管她們的行為不足為訓,盡管她們在客觀上導致了世風日下,但如果社會的體制能保障她們基本的生存方式和權利,天下大多數(shù)女人誰愿意自我糟踏?猶為嚴重的是,在所有曝光了的賣淫大案中,丑行的猖厥,無不與政府執(zhí)法人員的暗中庇護有關。譬如望城縣的快活街,當記者暗訪時問安全與否,雞頭們竟洋洋得意說,你放心,絕對沒事,我們有人關照。至于珠海集體賣春丑聞曝光后,組織賣春的幾名主犯,雖然有可能被法律重處外,其來龍去脈卻無任何交代。珠海市的新聞負責人,甚至說,這案子任何人都不能采訪,讓前去了解真相的記者大失所望。沒有司法獨立和民眾的輿論監(jiān)督,誰能擔保沒有更多的“買春團”出現(xiàn)?又何能根治丑陋的娼妓經(jīng)濟現(xiàn)象?
是否可以說,如果不消滅中國官場的權力腐敗,中國女性就是一種永恒的否定?
責任編輯 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