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目光透出對艾滋病人的牽掛
溫家寶總理專程登門看望桂希恩
扛著藥去河南艾滋病高發(fā)區(qū)
把艾滋病患者請到家中同吃同住
總理的囑托讓他潸然淚下
中國的抗艾事業(yè)正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和發(fā)展。
前天上午10時,一名20歲左右的男性志愿者在廣西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接種了我國第一支艾滋病疫苗(或安慰劑)。
這是國內首次開展艾滋病疫苗臨床研究,標志著我國在這一研究領域已與國際同步。
2004年,中國政府在艾滋病問題上表現(xiàn)的卓識和遠見,贏得了國際社會的高度評價。而這一切,與武漢大學中南醫(yī)院的桂希恩教授的努力密不可分。
上月,中央電視臺授予桂希恩教授“2004十大感動中國人物”之一。
2004年6月11日,在湖北考察工作的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專程登門看望了桂希恩?偫砦罩鸾淌诘氖终f:“我從電視上了解到你。你的事跡令我很感動,你是一個好醫(yī)生。謝謝!”就是這樣一個有良知的好醫(yī)生,感動著共和國的總理,也感動著每一個普通的人。
今年農歷初一早上,河南上蔡縣一位醫(yī)生給桂教授打來電話拜年,并告訴他:“溫總理年三十到咱這里來了!”這位醫(yī)生就是當年告訴桂教授文樓村很多人得了不知名“怪病”的人。
當天晚上,桂希恩早早吃過晚飯就和夫人高秉蘭教授一起坐到電視機前,聚精會神地收看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lián)播》。
“希望你們用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精力,給他們(指艾滋病人)更多的幫助。我拜托你們了!”當他聽到溫家寶總理對當?shù)馗刹窟@樣的囑托時,桂希恩百感交集,兩行淚水從他那蒼老的臉龐上滑落。
桂教授在過年的幾天里……
大年三十——
武漢大學的領導今天到桂希恩的家里來給他拜年,然而桂教授卻差點與他們爭執(zhí)起來。原來武漢大學準備推薦桂希恩參加院士的評選,就與中南醫(yī)院院長商量,院長說,要先征求他的意見才行,以前醫(yī)院推薦他參加教授評選,他曾認為自己資格不夠沒有申報,幾年后覺得條件成熟了才提出申請。
果然,在桂希恩家里,還沒等武大領導把話講完,桂希恩連連擺手:自己的業(yè)務水平離院士相差太遠太遠,也沒有精力準備這些東西。他說,醫(yī)院騰出一層樓還配了幾個助手讓他一心搞艾滋病研究,足夠了。
大年初二——
一大早,桂希恩就來到了辦公室。遠在河南的高耀潔給他寄來了一部書稿清樣《“艾滋淚:中國艾滋病的預防與調查”》,讓他作序。“因為大家的心愿都是共同的”,桂希恩認真地為這本書寫序并高度評價高耀潔。
但是桂希恩把自己的名字從書稿上劃掉了。他寫了一封短信,講明自己這樣做的原因,一是對此書他沒有做任何事,署名無異于剽竊,二是在防治艾滋病上,他與高耀潔的觀點有些不同。
這一天,桂希恩遠在廣東深圳工作的兒子回來過年,他卻沒有更多的時間來陪他。
大年初三——
今天,桂希恩和夫人高秉蘭教授一起去看了他三姐留在武漢的一處房子。桂希恩想把房子維修一下,給那些到武漢來培訓的鄉(xiāng)村醫(yī)生住!跋旅婵傆腥藖,住酒店太貴了,還是省更多的錢留下來用在給病人身上吧!”桂希恩說。
今年3月,湖北省艾滋病臨床指導培訓中心將在湖北省的隨州、浠水等地辦一個培訓班,桂希恩希望這個班比過去有所拓展,鑒于農村目前的情況,他準備把除了艾滋病以外的傳染病和地方病也講一講。查資料和寫講稿占去了桂希恩過年的大部分時間。
……在過年的幾天里,桂希恩對發(fā)生在文樓村的一些事情始終放心不下。上個月他剛從河南上蔡縣文樓村回來,發(fā)現(xiàn)了兩個讓人非常憂心的事情。
一是村里修了二十三個水塔只有幾個能使用,自來水管接到家里,但許多村民仍然沒有用上水,原因是村民與有關部門在交納水塔抽水費上發(fā)生分歧,村民認為應該由政府包下來,而有關部門又不愿意。桂希恩擔心水管再不使用就要生銹,反而對村民健康不利。
再就是村里不少患艾滋病的村民病倒了,主要原因是當?shù)氐尼t(yī)生注重的是避免并發(fā)癥的機會性感染治療,而不是針對抗病毒的治療;颊邠母弊饔,消極接受治療。桂希恩一直考慮著如何說服當?shù)氐闹鞴懿块T和醫(yī)生改變治療方法,讓村民自覺接受,最終實現(xiàn)改變和提高他們生活質量的初衷。
利用春節(jié),桂希恩還撰寫了有關加強我國兒童艾滋病防治和阻斷母嬰艾滋病傳播的兩篇文章。他意味深長地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家里的投入遠遠超過捐贈
投身艾滋病防治工作之后,桂希恩開始接受社會捐贈,每一筆捐贈和去處他都造冊登記,并向醫(yī)院報帳,累次超過了10萬元。有一次他不小心說漏了嘴:“我們家庭投入這個事的錢要比捐贈的錢多得多!
“人活著不僅僅是為了錢,錢也不是人生的全部!辈稍L中,桂希恩反復講著這樣一句話。他說:“我現(xiàn)在的錢(工資)已經夠多了,生活上夠用就行!币郧,他為了節(jié)省1.2元的車費,在去湖北省疾控中心匯報時,總是騎自行車前往;后來坐公交車;現(xiàn)在有時也打的……“時間很緊啊”。
外界稱,“桂希恩從來不到醫(yī)院報銷路費”。桂希恩說,這種說法有些夸張,準確的表述是,“我自己下基層的費用都是個人掏。”
他曾數(shù)十次去河南,為500多名艾滋病高危人群做過檢測。不僅往返路費和住宿的費用是他自己出,就連其中許多病人的檢測費用都是他自己支付!至今已有100個艾滋兒童和艾滋病人接受過他的資助。
桂希恩對病人非?犊,可他對自己卻非?量。走進桂希恩的家,沒有人會相信這個有著海外關系的、大學教授的家,書柜是六十年代的,桌子是七十年代的,椅子是八十年代的,就連最值錢的“家當”也不過是一臺25英寸的彩電!墻壁不但沒有任何裝修,刷的還是衛(wèi)生漆,油漆的顏色還新舊不同。
文樓村的艾滋病病人程金在武漢治療時,看到桂教授竟無一件像樣的衣服,心里十分難過。在離開武漢前,他特地將媒體捐贈給他的一件嶄新的襯衣悄悄壓在桂教授的枕頭底下,并在紙條上寫下留言:“作為一個專家,您的穿著也不比我好,這件衣服您留著比我更有用。我知道當面給您,您不會接受,所以在臨走前將衣服放在您的枕頭底下,只有這樣才能再次表達對您的感謝……”
去年2月28日,歐洲著名銀行家馬丁·哥頓先生親赴武漢,把專門用來表彰對中國艾滋病教育和預防治療工作作出杰出貢獻的“貝利-馬丁獎”頒發(fā)給他。桂希恩當場就宣布把“貝利-馬丁獎”的獎金5000美元拿出來投入到艾滋病防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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