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國良
對于人生,各人有各人的感受,各位有各位的況味。文學(xué)大師蕭伯納說:人生是一把由我們暫時拿著的火炬,我們一定要把它燃得十分光明燦爛,然后交給下一代的人們。一代才俊巴斯卡說:人生是蘆葦,是自然中最脆弱的,卻是一枝會思考的蘆葦。市井百姓則說:人生如同抹桌布,酸甜苦辣都沾過。人生是什么?體味深深,答案多多。正因為如此,才形成了多姿多彩多樣多味的人生。有人說生命是一趟單行列車,沒有回程車票,比喻得形象;有人把人生比作天地之間的匆匆過客,比喻得精練;有人把人生比作幾顆夜晚灑下的露珠,比作經(jīng)歷一春一秋的草木,比喻得蒼涼;有人把人生看作是孩子偶爾溜出來的一次玩樂———“做人來嬉戲,馬上要回去”,有如調(diào)侃。有人說人生苦短,好比白駒過隙,稍縱即逝;有人把人生比作蜉蝣,朝生昏滅。所有這些比喻,似乎有點消極悲觀,不太激勵人心,但也實實在在,不虛飾,不做作。而事實上,人生不在于比而在于做,看破看淡一些也未必不好,尤其是一芥功利,一點聲名!
權(quán)且也把人生來作一實在的比喻吧———那也是一道減法算術(shù)。都說生命有限,但不算不知道。人一生擁有兩萬至3萬個鮮活的日子,而且還日半世夜半世,活一天就會少一天,功名和財富都隨時間推移做著減法,于是在某一天,當(dāng)這兩條曲線交叉時,生命的顯示屏就出現(xiàn)了零,零乘以任何數(shù)都等于零,這就是生命的算術(shù)方式,殘酷而真實。
正因如此,有人感嘆:生命是一筆未知的存款,到人死后,別人才知具體數(shù)額;而昨天是作廢的支票,明天是未發(fā)行的債券,只有今天才是現(xiàn)金。于是讓人感到,重要是活著,過程主義并非是消極而是科學(xué)的活法。因而我們可以說,人生更像一條河,河流的源頭可視為人的幼年時期,在那里,水流顯得十分遲緩和溫柔。人漸漸長大了,猶如河中之水,匯集得越多,速度也越來越急促。這時,前面有山石阻擋,水流下沖時便濺起了水花和漩渦,形成了激流、彎道、險灘。這就好比成年青年,踏進(jìn)社會,就必須拼搏、奮斗。因此也必然會碰上許許多多的困難、挫折、痛苦。河水咆哮著穿過險境后,河床越來越寬闊,水流也逐漸平緩舒坦起來。這好比人到中年,事業(yè)有成,生活也比較穩(wěn)定,可以邊奮斗邊享受人生了。河水再往下流,已經(jīng)疲憊了,最后它注入大!跓o邊的生命之海里回歸于本源。
識得人生如此,其實有好處。大凡有進(jìn)取心的人往往在“看破紅塵”中感到光陰似箭,歲月相催,于是就深深感到做人就是做事,要有不待揚(yáng)鞭自奮蹄的精神才好。這樣就能把“減法”做得好一點,將“現(xiàn)金”用得活一點,使“河流”奔騰得激越一點。如此,我們不能左右生命的長度,卻能因拓寬了生命的寬度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