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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島農(nóng)民工的春運路:挨凍排隊

來源:青島新聞網(wǎng)-- 2013-02-02 05:07:49 字號:TT

青島農(nóng)民工的春運路

青島農(nóng)民工的春運路

青島農(nóng)民工的春運路

青島農(nóng)民工的春運路

青島農(nóng)民工的春運路

青島農(nóng)民工的春運路

  春運回家,對農(nóng)民工來說是一道坎,買票難,路上苦。昨天,記者跟隨在青島打工的陳啟洲一起,坐上了k208次列車,與他一同回家。

  一個小小的售票窗口,讓他們看到回家的希望,那張薄薄的火車票承載著一年的辛酸需要釋放,票上城市的左邊是自己,右邊是父母兒女。雖然回家路漫漫,也許不是機票、高鐵、軟臥硬臥,也許只是一張硬座、站票,但它能帶思鄉(xiāng)的人回家。每年春運,都牽動著億萬人的心,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年,這些勤勞的農(nóng)民工還有最后一道坎要過——緊攥一張車票,背上行囊,為了親人,向著家的方向出發(fā)……

  排隊、挨凍、等待買票就像“打仗”

  1月26日中午,在青島火車站的茫茫人群里,記者看到了皮膚黝黑的陳啟洲,他正在排隊買票,記者順勢加入其中,體驗一把春運的 “火熱”。陳啟洲今年45歲,老家是四川宜賓,“火車票不好買,這么多人,能不能買到票都不好說啊!”陳啟洲說,他原本打算31日回家,但如果沒有票,就得往后拖了。

  “難,實在太難了”

  一年前,他同老鄉(xiāng)一起來到青島,在一工地做木工。與陳啟洲的對話,記者時刻都能感受他那種焦急的心情。“車票好買嗎?”對于記者的這個提問,陳啟洲沉思了一會,“難,實在太難了。前年在寧夏一早去排隊,好不容易排到窗口,可10天內(nèi)的車都沒票了,后來來回跑了7趟售票點才買到票?!标悊⒅薷袊@道,每年到這個時候他都怕,感覺買票像打仗。說起買票的經(jīng)歷,陳啟洲至今心有余悸。

  采訪中,正在排隊的孫飛給記者算了這樣一筆賬:平時坐汽車回家,車票大概在200元左右,到春運的時候就漲價了,加上中途轉車什么的,春節(jié)回家大概要400元左右。要是坐火車的話,從青島到濟南是120元,然后從濟南轉車,即便是中途轉幾次車所需的費用加起來也就200元多點,很合算。看著孫飛跟記者算賬,一旁的陳啟洲插話說:“坐火車也安全,現(xiàn)在天氣不好,坐汽車回家就怕路況不好。我們農(nóng)民工一年難得回次家,安全還是要保障的?!?/p>

  到了售票口被告知沒票

  眼看自己離售票窗口越來越近,陳啟洲心里有些緊張,“一定要有票,不然就得重新排隊了?!标悊⒅拚f,雖然還隔著一個人,但是已經(jīng)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他擠了擠,擠到了窗口旁,等著前面的人買票,而排在前面的人,看了一眼笑著說:“兄弟,心急了吧,我跟你一樣,再等等,我馬上結束了?!迸旁陉悊⒅耷懊娴霓r(nóng)民工順利買到了票,一上午的勞累沒有白費,原本還神色緊張的他居然笑了。“我想訂31號去成都的車票。”陳啟洲滿懷期盼地對售票員說,售票員很干脆地回答:沒票?!?號的呢?”陳啟洲問?!懊魈觳砰_始售票?!薄安皇钦f提前18天嗎?”陳啟洲焦急地問,“自動售票機和代售點火車票預售期延長至18天,但濟南、青島、淄博、濰坊4個人流量比較大的火車站預售期為6天?!笔燮眴T告訴陳啟洲,他可以去代售點或者網(wǎng)上碰碰運氣。

  “買張火車票難于上青天啊?!标悊⒅拚f著無奈地離開了隊伍,記者跟隨陳啟洲在周圍訂票點轉悠,但走訪了幾處車票代售點后,發(fā)現(xiàn)雖然每個代售點門前的人不多,但是大都沒有票。雖然已經(jīng)預料到了結果,但被無情地告知“沒票”的時候,陳啟洲的心里不是滋味。

  排在隊伍中不敢上廁所

  第二天早上,記者冒著嚴寒,與陳啟洲又回到火車站售票點排隊買票。很多農(nóng)民工兄弟為了買票,早餐都來不及吃,擠在隊伍里吃盒飯,為了一張火車票,在火車站露宿。不時有農(nóng)民工兄弟從隊伍中溜出,擠到窗口詢問。

  終于開始售票了,大家都很激動。不時有人插隊,但都被齊聲吼叫著攆走?;疖囌緩V場上凜冽的寒風吹得記者直哆嗦?!翱茨氵@樣就沒遭罪買過票,幾乎年年都要這樣,忘了提醒你多穿衣服了?!笨吹接浾咴陉犖橹袃龅冒l(fā)抖,陳啟洲告訴記者,得跟他那樣穿軍大衣才暖和。

  “現(xiàn)在買票的人少多了,多了網(wǎng)絡和電話訂票,不用非到火車站了,以前都是要帶著馬扎來買票的。”排在記者身后的一名農(nóng)民工告訴記者,為了買上回家的車票,他們每年都是“宿舍總動員”,打持久戰(zhàn),經(jīng)過半個多小時的排隊,記者和陳啟洲終于挪進了溫暖的售票大廳里。售票口越來越近,陳啟洲又開始緊張,原本要上廁所也不去了,就怕一離開,車票就沒了,每次聽到前面排隊買票的乘客說起“成都”兩個字,他都要伸出頭去多看兩眼,陳啟洲握著已經(jīng)被汗?jié)裢噶说腻X來到售票窗口,聽到售票員說還有票,而且還是臥鋪,他激動地放下錢要買兩張,火車票終于買到了。

  回家心切 提前兩小時到車站

  1日下午2時,陳啟洲和同行的幾名工友乘車從工地來到了火車站?!氨緛斫裉焐衔缫矐撊スさ厣细苫睿珜嵲谑菦]心思干了,就想著能快點回去?!标悊⒅拚f,他提前兩天收拾好了行李,這兩天,下班回到宿舍,看到打包好的行李,心里就特別開心。“那天我回來,看著他對著行李傻笑,肯定是想女兒了?!标悊⒅薜膼廴烁嬖V記者,老鄉(xiāng)們都一樣,提前收拾行李,好像收拾得越早就能越早回家一樣。陳啟洲攥著車票和身份證,按照流程進站、過安檢、從東門順利進入候車廳?!敖裉毂緛砼侣飞系⒄`就提前兩個小時到了火車站,結果進站用了不到1分鐘,還不用在外面等。”陳啟洲有些意外地說,進了火車站,他離家又近了一步。

  進站后,陳啟洲一手握著票,一手提著行李來到直對北側進站口的告示牌,上面劃分了候車區(qū)和服務區(qū)等區(qū)域,順著告示牌的標識,他和工友來到一處座椅旁,并把大包小包安置好?!敖裉熘形?,喝了兩口白酒,心里樂得很?!标悊⒅拚驹谛欣钆哉f,一般回家候車,他們都會提前兩三個小時到,常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們就怕路上出了什么突發(fā)情況,耽誤了坐車。

  “我打算過完十五再回來?!标悊⒅拚f,即使在列車上呆40多個小時,也不覺得漫長,能順利回家,就是他最大的愿望。過年回家,是烙在中國人心中最深的印記??粗蜍噺d里的人群,無論是學生還是打工族,回家的心情總是充滿喜悅與興奮。聽著火車特有的節(jié)奏聲,想著離家越來越近,穿過田野,跨過河流,盼望著熟悉的家鄉(xiāng)景色躍入眼簾。

  隨著“人浪”踏上回家的旅途

  在候車廳坐了1個多小時,陳啟洲有些坐不住,也沒有心思繼續(xù)聊天。從陳啟洲和他工友身上,記者感受到最多的是一種緊張氣氛,陳啟洲眼耳并用,不僅要盯住各檢票口的提示屏,還要用心聽站內(nèi)廣播?!安欢⒆〔恍邪?,一個檢票口發(fā)好幾班車,錯過了咋辦?”陳啟洲說著站了起來,不停地往檢票口處張望,雖然還有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檢票,但是陳啟洲還是放心不下。相對于陳啟洲的焦急,有些旅客卻很淡定,“我是晚上的車,但我在宿舍等不及了,早來等車了,就怕來晚了誤車。”老家河南信陽的工人孫師傅說,在候車室里等著,心里踏實,而且按照經(jīng)驗,車上肯定會很擠,他買的又是站票,所以晚上肯定睡不好,干脆就在候車室里打起了盹,孫師傅將雙腿搭在眼前的皮箱上,身邊放了一個裝滿食物的大袋子,袋子里有大碗面和香腸,還買了橘子、瓜子等小零食,以便在長時間的旅途中解解饞?!暗壬狭塑?,吃個瓜子聊個天,時間就過去了?!睂O師傅說,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家人,這點苦不算什么。

  “K208次列車開始檢票”,下午4時許,在看到自己所乘列車信息后,陳啟洲才放心了,這時人群開始沸騰起來,原本坐著的乘客也都站了起來,大家都手提著行李開始往前移動,雖然還沒檢票,但大家都想離檢票口更近一些。

  看著距離發(fā)車還有不到10分鐘時,“我也得往前挪挪了,一會兒就該檢票了?!标悊⒅蘩鹌拮樱瑑扇丝钢恋榈榈拇蟀鼣D進人群。開始檢票后,他們隨著“人浪”涌向列車。陳啟洲一個人就拿了兩大包。“包是挺沉的,但能拿動?!标悊⒅迣τ浾哒f?!鞍镅b的啥?”記者問。“沒啥,就是我倆平時換洗的衣服,還有給孩子帶的禮物?!标悊⒅揞H為自豪地說,給大哥帶了些酒啊、煙啊,還有開心果什么的,雖然沒多少錢,但是個心意。

  隨著車輛起動,忙碌了一年的農(nóng)民工兄弟,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老家太窮,異鄉(xiāng)闖蕩20多年

  等車的時間是漫長的,陳啟洲與記者拉起了家常。他的家在宜賓一個偏遠、貧窮的小山村,名叫河灘。村里幾乎所有的青壯男丁都到外面打工了。陳啟洲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因為家里的土地少,實在無法養(yǎng)活一家老小,20多年前,他就出門闖蕩了,家中有兩個孩子,大女兒在蘇州打工,而小兒子在老家上高中。去年,怕丈夫太累,妻子也從老家來到身邊,操持家務。兩口子住在工地里。在妻子眼里,陳啟洲是全家的頂梁柱?!案苫顑簳r候他五六點就起床出去了,晚上得七八點鐘才回家。哪能不累喲!”

  陳啟洲不怕勞累,但一碰到?jīng)]活兒干的時候,他總覺著有勁兒使不出來。“今年的生意不好,人家都以為木工賺錢多,一天好幾百塊錢,可是今年的活太少了,很長時間都沒活干?!标悊⒅拚f,活多的時候,每月能掙四五千元,供在老家的小兒子上學和扣除掉各種生活開支后,一年下來,他能攢下兩萬多塊元?!敖衲陮嵲诓缓酶?,我都沒賺過我女兒,她今年都賺了兩萬多,按理說,她賺兩萬,我應該賺五萬?!标悊⒅迖@氣道。

  看著工友帶著可愛的小孫女一起回家過年,陳啟洲夫婦想起了家中的孩子。由于一年才回一趟家,他們非常掛念兒女。這次回老家,陳啟洲特意給孩子們買了新衣服,當做新年禮物。這些年來,因為沒錢在打工的地方安家,一家人還從沒有真正地團聚在一起,這成了陳啟洲最大的遺憾。“現(xiàn)在買一套房子要幾十萬,現(xiàn)在我一個人做事,要供五六個人生活,根本買不起?!标悊⒅拚f。

  對于上高中的兒子,他希望兒子學點技術,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八隙ú幌朐诩曳N地,想上大學,但是我想他早點參加工作?!标悊⒅拚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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