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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人情,電話不敢接家不敢回 ——— 一位熱點小學校長的獨白 在一所熱點小學校長的位置上,我已經(jīng)辛苦工作了很多年。我喜歡孩子們,也喜歡教育,這是一個可以讓我施展才能的舞臺,說得功利一點,這個位置讓人名利雙收。然而,我為什么這么累,為什么感覺不到快樂? 8月30日,離開學只有兩天了,我無暇準備開學典禮。辦公電話與手機鈴聲此起彼伏,很多都是各種關(guān)系找我要擇校 “老同學,我有個朋友想去你那擇?!痹捯粑绰洌揖驼f:“我這實在裝不下了,咱不管閑事了,行不?管好自己就行了!”不中聽,但這是我克制再克制情緒后,吐出來的最溫柔的話了。 作為老同學,不是我不想幫,而是實在幫不了班級已經(jīng)超額,尚有幾個不得不處理的名額滯留在手里。 “你,要給我送孩子?”接到一個不得不接的電話,我試探著問。 “不是,不是,我有個朋友要吃小飯桌,麻煩您照顧一下!” “好,沒問題,把名字和班級發(fā)給我!”說實話,這個節(jié)骨眼上,只要不送孩子,我真想對他說聲“謝謝”。 每年暑假,我總要想方設(shè)法躲出去一段時間,手機也時常處于不能接通狀態(tài),然而,哪個校長不是如此,有的為了躲各種關(guān)系,甚至不敢回家。我曾聽說過,一個女校長因為難以處理的各種關(guān)系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在他人眼里,我也許是最驕傲的一類人,看看吧,無數(shù)家長甜言蜜語求著你,不管他們多么有錢,在單位是多么強勢。 說出來可能無法被人理解:被乞求同樣是一種痛苦。說實話,校長手里的名額有幾個是能自己做主的呢?我無比期望政府出臺一個文件,將擇校全部取消,甚至可以規(guī)定“哪個校長敢接擇校生,就地免職”!或者將擇校名額放開,透明標價,愿者上鉤,不給一些人權(quán)力尋租的機會。以上兩者雖明知不可行,但對沒有任何權(quán)力的人,起碼形式上是公平的。 一邊要求控制班額、控制擇校,一邊又是各種各樣的關(guān)系,這是何苦?我能理解,又不能理解。 世界上有沒有一個清凈的地方,讓我只需要努力做好校長這一項工作,安分守己;有沒有一塊清凈的地方,讓我好好想想,開學典禮上,我應該怎樣與我的孩子們談心;有沒有一個清凈的地方,讓我不用應酬早點回家,陪陪我的家人、我的孩子;有沒有一個清凈的地方,讓我平和地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 如果時間倒退20年,我寧愿是一名中學老師,過著騎自行車上下班的單純快樂的日子!即使如此,我依然要理理思路,想一想明天開學典禮上,告訴我的孩子們,你們追求的應是怎樣幸??鞓返娜松?。 (濟南市某小學校長,應采訪對象要求,稿件匿名 本報記者 徐潔 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