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年售洋垃圾舊衣上億件 記者采訪被逼跳河

記者在一個商販的家中看到，一座三層小樓堆滿了一捆一捆的洋垃圾服裝，二樓已被用作倉庫。

一家店正在在對舊衣服進行拋光和熨燙。

????2009年10月19日央視《經(jīng)濟半小時》播出《央視記者探訪廣東洋垃圾遇圍追跳河》，以下是節(jié)目實錄：

????主持人：“今天演播室還請來了一位同事，《經(jīng)濟半小時》的記者井天增。你好，在今天開始節(jié)目之前，我們先來看一段視頻，是井天增在2009年10月14日在

????“你干什么的？”

????“我跟一個人過來，就走丟了，就剛才買完水，就走丟了，就在這買完水，這個人轉(zhuǎn)一圈就沒了，那你光說過來，人都不知道，他買完水，我往前走就沒有了。 ”

????“這個人的電話多少？”

????“到那個廟那看看?！?/p>

????“那你拿他的電話給我看一下?！?/p>

????“我自己都沒電話。”

????“那你跟那個人，他肯定有聯(lián)系電話?！?/p>

????“這樣，你陪我到前面那個小廟去，我去找找他?！?/p>

????“你那個人的電話先拿給我看?！?/p>

????“我都沒有電話?！?/p>

????“你跟我走，你和我走啦?！?/p>

????“我不跟你走，你干嘛呀?！?/p>

????主持人：“雖然看不清楚畫面，但是從這段對話里，我們還是能感覺到現(xiàn)場的氣氛很緊張。井天增，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井天增：“在廣東陸豐碣石鎮(zhèn)拍攝跟洋垃圾有關(guān)的節(jié)目，但是在暗訪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了，然后就有人追我們，我們一路狂奔，中間還跳到了豬圈里，最后跳到河里，躲了半個多小時才逃脫?！?/p>

????主持人：“井天增他們到碣石鎮(zhèn)采訪，可為什么會陷入這樣的險境呢？事情還要從碣石鎮(zhèn)興旺的洋垃圾產(chǎn)業(yè)說起?！?/p>

????碣石鎮(zhèn)位于廣東省陸豐市，是陸豐三大鎮(zhèn)之一，因漁業(yè)和圣誕品加工而在當?shù)匦∮忻麣狻Ｈ欢陧偈?，還有一門經(jīng)濟規(guī)模龐大、參與人數(shù)眾多的生意，那就是洋垃圾的倒賣。10月中旬的一天，記者來到了碣石鎮(zhèn)的新饒村，剛到村口，就有一個騎著摩托車的人上前搭訕。

????“要不要到我檔口去看一下，加工好的，來看一下好了?！?/p>

????“都有什么啊？”

????“有那個服裝啊，外套啊，還有那個皮裝啊，都有。”

????簡單的攀談之后，這名商販極為熱情地邀請記者回家看貨，經(jīng)過近半個小時的車程，記者來到了一座三層小樓的門前。走到二樓記者看到，在這個已經(jīng)被用作倉庫的房間里，堆滿了一捆一捆的洋垃圾服裝，而這，就是商販口中所稱的舊衣服。

????“這里什么貨都有，你要買毛料毛料也有，要買其它的全部有，服裝啊各種方面都有。”

????記者發(fā)現(xiàn)，每包舊衣服都有七八十件，襯衣、毛衣、外套、褲子應有盡有，但幾乎沒有哪兩件衣服是同樣的款式，而它們共同的特征是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有的衣服上面有著非常明顯的污漬，還有的衣服連商標上面的字跡都已經(jīng)無法辨認，衣服上還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腐臭味。但商販表示，自己的衣服都是國外的知名品牌，并且在舊衣服里屬于中上等貨色。

????“我跟你說，我這種啊，我是開包頭的(上等貨)，現(xiàn)在的貨是韓國(那邊過來的)，這里也是韓國的多?！?/p>

????看到家里來了客人，商販的兩名親戚也走進屋子，賣力推銷，當記者談到有的衣服商標損壞不好出手時，其中一人馬上表示，只要每件衣服再加1塊錢，他們就可以提供各種新的商標。

????“這種標呢，這種標雙面的，這種最好了。”

????按照這幾名商販的說法，這些舊衣服經(jīng)過簡單的拋光和熨燙處理之后，換上新的商標，就可以當做新衣服來賣，售價從幾十元到幾百元不等，而進貨的價格卻極為低廉。

????“像你這種是多少錢一件？”

????“這種按我批發(fā)價的話是7塊錢?！?/p>

????這里所經(jīng)營的還不僅僅是這些又臟又舊的低檔貨，這名商販告訴記者，他還有一個朋友也在做這門生意，他那里的貨成色更好，是舊衣服里的精品，建議記者和他一起去看一看。一路上，記者赫然發(fā)現(xiàn)，新饒村的每條巷子里都密密麻麻的開滿了店鋪，而每家店鋪里經(jīng)營的也全都是舊衣服。有的店正在對大捆的衣服進行拆包，畫面上的這一家店正在在對舊衣服進行拋光和熨燙，還有的店里掛著已經(jīng)處理完畢的衣服，當做樣品展示給客戶。而在這些狹窄的巷子里，還有一輛接一輛的兩輪和三輪摩托在來回穿梭，源源不斷地將滿車的舊衣服運到自己的店里去。陸豐碣石鎮(zhèn)儼然成了一個規(guī)模龐大的洋垃圾服裝集散地。

????從事洋垃圾服裝加工和銷售的商戶超過1萬家，每年賣出去的舊衣服有上億件

????主持人：“倒賣進口舊服裝的新聞，我以前也聽說過，但像碣石鎮(zhèn)這樣龐大的規(guī)模，還是讓我大吃一驚?！?/p>

????井天增：“我在碣石鎮(zhèn)看到，只要拐進密如蛛網(wǎng)的小巷里，倒賣舊衣服的店鋪一家連著一家，有的大賣場主要從事批發(fā)業(yè)務，而絕大多數(shù)都是節(jié)目中看到的這種以家庭為單位的小店鋪，雖然門臉不大，但它們每年做成的生意卻不小?！?/p>

????主持人：“看到這幅場景，我們不禁想追問，這些布滿著整個碣石鎮(zhèn)的洋垃圾服裝，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呢？它的數(shù)量究竟有多大？誰在控制著這個巨大的產(chǎn)業(yè)鏈條？這其中藏著多大的利益空間？我們一起來一步步探尋洋垃圾的產(chǎn)業(yè)鏈?！?/p>

????在當?shù)厣特湹膸ьI下，記者來到了當?shù)囟逊叛罄囊粋€巨大的倉庫。記者看到，整個倉庫分為兩層，面積有200多平方米，按每一大包200件計算，這里堆積起來的衣服不下3萬件，樓下還有幾名工人在對衣服進行加工處理。這里的老板告訴記者，他的衣服才是真正的“包頭”貨，非常好賣。

????“每一包貨都很好的，你看，全部都時裝的。”

????好貨自然也賣的上價錢，老板表示，這里的衣服每件賣12塊錢，如果進貨量在5000以上的話可以降到9塊錢一件。據(jù)了解，在碣石鎮(zhèn)，洋垃圾服裝店主要集中于三家村、道井和新饒等地，從事洋垃圾服裝加工和銷售的商戶超過了1萬家，每年賣出去的舊衣服有上億件，曾經(jīng)做過這種生意的小張告訴記者，在生意紅火的時候，賣家的收入極為可觀。

????知情者小張：“你看成本那么低，一件都，幾塊錢能賣到十多塊，十多塊，外省(進貨)多的話，一個月大概就是有十多萬二十萬可以賺?！?/p>

????洋垃圾服裝是以走私、夾帶等方式進入我國的二手服裝，是法律明令禁止進口的東西，然而在陸豐市的碣石鎮(zhèn)，洋垃圾服裝交易已經(jīng)形成了一條非常成熟的產(chǎn)業(yè)鏈，知情者小李告訴記者，洋垃圾服裝的產(chǎn)業(yè)鏈基本上是這樣的：首先，貨源主要來自兩個渠道，一個是走私，另外一個是香港有專門的公司從國外進貨，再通過海運或陸路轉(zhuǎn)運到內(nèi)地來。隨后，碣石本地大大小小的各級中間商開始對服裝進行分銷，賣到全國各地前來進貨的商戶手中，最終流向市場。

????知情者小李：“是誰要訂貨的話，都人家熟悉的，他要什么貨，韓國、日本、南韓、臺灣，那樣的話，比如這個人是誰的，你要什么貨他就知道的，打個電話給他，就這樣的，然后他這個貨有人直接送到他的店那里去的。”

????在碣石，大批從香港經(jīng)由深圳運送舊服裝的貨車一般會在晚上九點以后到達，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有十幾輛甚至幾十輛載重20噸以上的大卡車開到這里，由專人負責接貨、驗收、分解以及重新壓包。

????知情者小李：“每一天都有20幾輛，最猖狂的話，有時候半夜三更都有，兩三點鐘也有，白天都很敢，很大膽的?！?/p>

????洋垃圾服裝通過大量不法商販銷往全國各地

????主持人：“一年365天，碣石鎮(zhèn)就像一部全天候運轉(zhuǎn)的機器，一刻不停地在進口倒賣洋垃圾。”

????井天增：“事實上，在倒賣洋垃圾的整個產(chǎn)業(yè)鏈條中，碣石鎮(zhèn)只是我們所能看到的冰山一角，還有一個規(guī)模更龐大、橫跨境內(nèi)外的龐大網(wǎng)絡潛伏在地下，源源不斷地為碣石鎮(zhèn)供貨。 剛才節(jié)目里那位知情人透露了一個信息，每天都有十幾二十幾輛貨車把舊衣服拉到碣石鎮(zhèn)，如果按照一車20噸算，一天就會有400多噸，一年將近15萬噸?！?/p>

????主持人：“碣石鎮(zhèn)上的商戶怎么就能把這么多舊衣服賣到全國各地呢？我們再來看看他們究竟是怎么做這個獨門生意的？”

????在碣石的很多村子里，家家戶戶都堂而皇之地把加工完畢的服裝掛在自家門前等待出售，而在村子里的空地上，還堆著大量賣不出去、被二次淘汰的舊衣服，即便是在這些極其破舊、極其臟亂的垃圾堆里，還有人在里面挑挑揀揀，希望找到一兩件可以勉強賣的出去的衣服。

????“我也是靠這種(衣服)吃飯嘛，對不對?！?/p>

????而那些沒有被扔進垃圾堆的衣服也不見得干凈多少，知情者小張告訴記者，洋垃圾服裝絕大部分是國外淘汰下來的廢舊服裝，其中有一部分服裝的來歷甚至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知情者小張：“每件過來衣服都是，從外國過來都是那些爛爛的衣服，有的死的那些，細菌都不知道多少，就全部都搞到我們碣石這個地方過來。”

????很多舊衣服，尤其是包尾的下等貨，上面有著各種各樣的污漬甚至血漬，面對這樣的衣服，碣石鎮(zhèn)的商戶們都會特別耐心地擦去或者刮掉這些痕跡，處理衣服上的污痕對他們來講已經(jīng)習以為常。

????“這(種污漬)得干洗的，你不懂了，要干洗的?！?/p>

????盡管在刮掉污漬的時候，商販們顯得非常耐心，但是像清洗甚至消毒這樣的工作，這里的商販就沒有一家肯做了。這些剛剛被刮去了血漬、污漬的衣物就這樣以每天上萬件的數(shù)量流入全國各地的市場。它們中的大多數(shù)都很可能攜帶著各種細菌和病毒。

????“你說要洗的，整個碣石的貨都沒洗的?！?/p>

????“誰洗它？有這么大的功夫啊，最起碼高溫消一下毒嘛?！?/p>

????“消個屁，消毒，哪有消毒的。”

????而正是這些看似光鮮、實際上非常骯臟的洋垃圾服裝，每天都在通過大量的不法商販，一批又一批地銷往全國各地。

????“河南、湖北、東北，大部分各個省都在我這里拿貨，拿很多，省的話就像浙江、福建、湖南那些，基本上哪個省都有過來買的?！?/p>

????就這樣，碣石鎮(zhèn)的商戶們一邊將大量洋垃圾銷售出去，一邊將大筆金錢收入囊中。在某些村子里，上到80多歲的老人，下到10幾歲的孩子，都在參與這種并不光彩的生意，然而他們對此都已經(jīng)見慣不怪。

????“不分什么年齡，大大小小都有，老老少少都有，那些父母有錢賺就可以，管他小孩子要不要讀書，只要有錢賺就可以，在家里幫忙，在家里看店、搞衣服，這些對小孩子就不好?！?/p>

????為什么洋垃圾會像野草一樣難以鏟除？

????主持人：“碣石鎮(zhèn)上這門骯臟的特色產(chǎn)業(yè)，我想無論誰看了都會搖頭。鎮(zhèn)上的老老少少雖然都靠這門生意掙了錢，但我倒想問問他們，你們賣的臟衣服你們自己穿嗎？”

????井天增：“其實，他們自己也不敢穿，我在暗訪的時候注意到，很多本地居民處理洋垃圾的時候，他們都帶著口罩。但他們卻把這些帶著病菌的舊衣服賣到全國各地，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在購買這些便宜的衣服，這種巨大的市場需求也支撐了這個地下產(chǎn)業(yè)的生存?！?/p>

????主持人：“我記得對進口舊服裝，國家早就三令五申嚴格禁止，各種打擊活動也從沒斷過，可為什么在碣石鎮(zhèn)還會存在規(guī)模如此龐大，分工如此精細的洋垃圾集散中心呢？”

????主持人：“在廣東陸豐碣石鎮(zhèn)，一個巨大的進口洋垃圾分銷網(wǎng)絡，每年都在把骯臟不堪的舊服裝賣到全國各地，數(shù)量高達一年十幾萬噸?！?/p>

????井天增：“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在碣石采訪的時候，當?shù)厝烁嬖V我們，碣石鎮(zhèn)倒賣垃圾服裝已經(jīng)十幾年了，雖然名聲不好，可鎮(zhèn)上卻有上萬家庭一直都靠這個行當吃飯。有的家庭年收入達到好幾百萬?！?/p>

????主持人：“其實，早在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就開始有一些不法分子從國外走私洋垃圾服裝到國內(nèi)。2002年，外經(jīng)貿(mào)部、海關(guān)總署和國家環(huán)?？偩致?lián)合發(fā)布了《禁止進口貨物目錄》，其中明確提到，禁止廢舊家電和舊衣物的進口。然而，禁令發(fā)出了7年，盡管碣石鎮(zhèn)所在的陸豐市政府和更上一級的汕尾市政府多次對買賣洋垃圾服裝進行嚴厲打擊，但這種現(xiàn)象卻是屢禁不止。為什么洋垃圾在這里就像野草一樣難以鏟除呢？”

????其實就在記者前往碣石鎮(zhèn)前不到一周的時間里，汕尾市委、市政府就組織市打私辦等有關(guān)部門負責人在陸豐召開會議，專題部署打擊“洋垃圾”的措施，宣稱要組織專門力量對碣石地區(qū)的“洋垃圾”進行全面、徹底的清查整頓，對非法擺賣舊服裝市場門店進行查封，對舊服裝儲存場所及倉庫進行取締，并稱要建立打擊“洋垃圾”非法經(jīng)營活動的長效機制。在隨后的幾天里，碣石鎮(zhèn)從事舊服裝銷售的商戶們確實有所收斂，白天都大門緊閉，但每天下午一過5點半，他們就開始陸續(xù)打開大門，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做自己的生意，而就在店鋪旁邊的墻上，“嚴厲打擊洋垃圾買賣”的標語還非常顯眼。

????“開店的上面過來抓了，把貨全部都清理走，他們就全部都清理走，然后過幾天風平浪靜，又把貨搞回來，又在店面那里，過了一個星期，然后又把店面全部都開起來?！?/p>

????事實上，在過去的兩年間，當?shù)卣群蠼M織了10次大的行動和86次專項行動，其中今年7月份以來就組織兩次大規(guī)模行動，共收繳舊服裝1400捆、約120噸。但這些數(shù)字并不能掩蓋這些行動的治標不治本。就連當?shù)氐纳特溩约阂灿X得，全鎮(zhèn)的洋垃圾加工之所以像滾雪球一樣，發(fā)展到今天成了每天流水達到上萬件的規(guī)模，和政府治理不嚴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

????“如果政府管的嚴的話，也不會這么進來這么多貨，從外國走私這么多過來。”

????除了違法成本小之外，利益巨大是當?shù)丶庸ぱ罄挠忠粋€巨大的動力。當?shù)氐闹槿烁嬖V記者，相比其他行業(yè)，舊服裝生意的收益簡直是暴利。在旺季時，當?shù)氐膸准掖蠹庸c，每月收入都在百萬左右，在高額利潤的誘惑下，很多人不惜鋌而走險，干上了這種違法的買賣，但他們也很清楚，這種生意顯然是見不得光的，因此，在這里幾乎每個人在和陌生人打交道時，都有著很高的警惕性。

????“我們現(xiàn)在這里的人，一般游客經(jīng)過，我們不敢說那么多，因為是有好些人假裝記者來這里采訪，因為才采到這樣，這種道理，家家不敢開門，你是假裝記者，我也還不敢肯定，你是假裝官員，我也不敢肯定，對不對?！?/p>

????即使是只有幾歲的孩子，也都學會了非常小心地避開外來的人。這位知情人告訴記者，更嚴重的是，多年來該鎮(zhèn)甚至已經(jīng)發(fā)展出來一套完整的加工洋垃圾的產(chǎn)業(yè)鏈，同時也形成了專門為這套加工鏈條提供保護傘的黑惡勢力。這些專門負責看場子、對具有威脅的外來者他們隨時都準備以暴力替人消災、擺事兒。以此替從事這項不合法生意的當?shù)氐纳虘籼峁┍幼o。記者在現(xiàn)場看到，每次貨車卸貨的現(xiàn)場，戒備都很森嚴，陌生人一旦接近，就會立即引起對方的警覺。在三家村一帶暗訪時，記者甚至經(jīng)歷了這樣的遭遇。

????“那你拿他的電話給我看一下。”

????“我自己都沒電話?！?/p>

????“那你跟那個人，他肯定有聯(lián)系電話?！?/p>

????“這樣，你陪我到前面那個小廟去，我去找找他?！?/p>

????“你那個人的電話先拿給我看?！?/p>

????“我都沒有電話?！?/p>

????“你跟我走，你和我走啦?！?/p>

????“我不跟你走，你干嘛呀?！?/p>

????主持人：“節(jié)目里我們看到，碣石鎮(zhèn)的洋垃圾服裝產(chǎn)業(yè)之所以能蓬勃生長，一方面當?shù)卮嬖谥P根錯節(jié)的利益關(guān)系，形成了一個既得利益群體，另一方面在這些黑惡勢力背后，似乎還有保護傘。再加上倒賣舊衣服的高額利潤，這個骯臟的產(chǎn)業(yè)在這個小環(huán)境里，似乎逐漸長成了一個惡性腫瘤，再怎么動刀都無法根除干凈?！?/p>

????井天增：“不僅有這些具體原因，我們在制度設計方面也存在漏洞。我國《固體廢物污染環(huán)境防治法》第二十四條規(guī)定，國外的舊衣物是禁止入境的，那么這樣數(shù)量龐大的洋垃圾舊衣物是怎么獲得海關(guān)許可，報關(guān)從香港進入廣東的呢？我在翻閱該《防治法》的時候發(fā)現(xiàn)，第二十五條中又規(guī)定，對于可以用作原料的固體廢物，實行限制進口和自動許可進口分類管理。香港的某些公司正是利用這個模糊的界限，將禁止進口的這些洋垃圾以可用作原料的固體廢物報關(guān)，運往廣東的。所有這些，都使得打擊了十幾年的洋垃圾越打越多，犯罪分子的氣焰也越來越囂張?！?/p>

????主持人：“制度上的漏洞，監(jiān)管上的漏洞，把碣石鎮(zhèn)引向了一條歧途，如果說碣石鎮(zhèn)的洋垃圾在向全國輸送病毒，它自己中毒也越來越深，越變越畸形。我們現(xiàn)在更像看到的不是當?shù)卣譄袅硕嗌傺罄?，而是他們到底能下多大的決心，關(guān)掉進口通道，鏟除地下網(wǎng)絡，讓當?shù)氐腉DP變的更干凈一些。對于碣石鎮(zhèn)的洋垃圾服裝，我們欄目還將繼續(xù)關(guān)注?！?/p>

????怎樣辨別洋垃圾服裝：

????一、查看服裝紐扣、拉鏈是否失去光澤或鍍層脫落；

????二、查看服裝腋下、袖口、領口有沒有磨光、起毛或者有汗?jié)n；

????三、查看服裝商標和規(guī)格是否模糊不清；

????四、查看整件服裝是否有處理過的細小痕跡。

????尤其要警惕標有“外貿(mào)”、“僅此一件”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