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古碉：東方金字塔的大猜想

????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年某月某一天，女王拉姆當?shù)菨M在她那高高在上的王宮里，接見了一個自稱從遙遠的象雄王國騎青龍來的外國人。她當時怎么也沒想到的是，這個名叫窮坡查牧的男人會成為自己的丈夫，而她執(zhí)掌多年的東女國政權(quán)會落在他手里……

????拜見女王，絕不是人走的路

????盡管關(guān)于東女國王宮所在地的爭論由來已久，但無論是作為探訪者的我們，還是普通游客，都無法將自己的目光掠過丹巴梭坡鄉(xiāng)高山密林里那一坡古碉群，而忽略它們與生俱來的那種王者氣質(zhì)。

????在我們作出穿越原始森林親往拜見女王住所的決定前，曾國華先生說，央視和旅游衛(wèi)視的人幾天前剛上去過一次，而他本人雖走遍丹巴山山水水，也未能親臨女王宮。

????橫跨大渡河的吊橋已被判定為車輛無法通行的危橋，當?shù)貙в谓o我們的建議是，過橋后搭乘村里的拖拉機上山，約兩小時到達拖拉機道的盡頭，然后徒步約3小時到達山頂最后的村落，再穿越女王宮山下的峽谷和上山的原始森林，約徒步3小時；從女王宮下山，穿越梭坡古碉群，徒步約需五六個小時。這樣算來，最理想的行程計劃是一天上山，一天下山。但我們沒有這么充裕的時間。

????丹巴縣城的青年旅舍登巴客棧，我們聯(lián)系上了可作向?qū)У乃笃旅琅喑酢晃蛔呗纷鍪露枷氤璧拿利惞媚?。老劉急中生智找到施工的運沙船將他的車載過河去，然后硬著頭皮將自己爆改的吉姆尼開上了懸在山崖上的拖拉機道。中午時分，我們在青初家里稍事休整，半懂不懂地聽她那熱情的媽媽家長里短，同時認識了她家眾多熱情好客的親戚，以及眾多熱情幫助她到山外圓夢的好心人。

????青初是一位好姑娘，好得即使她犯了錯，你都絕不可能責怪或埋怨。穿越峽谷時，女王降下太陽雨為這一行不速之客接風洗塵，但這之后，好姑娘青初就領我們誤入歧途，讓我們在漫無天日的原始叢林里越陷越深越迷茫。更可怕的是，我們在只有牲口走過的足跡上摸索幾個小時后，與前去探路的她失去了聯(lián)系。

????天無絕人之路，在我們打算攀上絕壁到山頂一探究竟的時候，好姑娘青初終于滿臉歉疚地回到我們面前。她迷路了，不過已經(jīng)找到正確的道路。

????當我們終于牛喘著來到女王宮前，仰望高高在上的古碉時，這一天的最后一抹陽光灑滿了這座昔日無比輝煌的廢墟。一個女人和女兒王國的故事，就這樣在我們面前從容優(yōu)雅地鋪陳開來。

????女王的愛與哀愁

????鏡頭借助光影呈現(xiàn)蒼涼與悠遠，我們則通過想象還原場景與真相。

????站在女王宮對面的山梁上遠遠觀望，那一道絕壁高崖，那一席王者氣象，以及那一坡布局考究的古碉群，就應該可以明白，為什么東女國女王會在這深谷之間、高山之巔建造自己的王城。

????從大渡河畔開始，沿幽深峽谷向里深入，是越來越難以攀登的懸崖峭壁。沿郁郁蔥蔥的山坡向上，則依次分布著臣民、王公貴族、王室的建筑群。距女王宮最近的，就是兩座擔負王宮護衛(wèi)職責的古碉，前御來犯之敵，后擁王室之尊。

????盡管如今的女王宮除兩座古碉局部損毀，其余建筑均已淪為廢墟，任由天馬行空的想象，也無法還原女王在這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一片殘垣斷壁中，最為當?shù)叵驅(qū)Ш屯鈦碛慰徒蚪驑返赖?，是早已被枯枝爛葉和泥土填塞得差不多了的女王浴池，也就是一個可以被稱作東女國“華清池”的所在。不知女王當年在此沐浴她那九五之尊的時候，是否顯得局促？

????若干年前的某一天，一個叫作窮坡查牧的象雄人應該有幸目睹過女王拉姆在這里玉體橫陳的情形。很快，他就成為了女王的男人，在收獲了來自女王垂愛的幸福同時，執(zhí)掌了東女國一直為女人掌握的政權(quán)，成為這個東方國度里的象雄文化傳播者。

????在與女王共同生活的那些年里，窮坡查牧應該幸運地見到過女王長年被面紗遮蔽的容顏，不知是驚如天人，還是驚為“恐龍”；他也應該有幸隨女王下山去到對面的草原上“耍壩子”，享受一番前呼后擁上山下鄉(xiāng)的樂趣；更多的時間，他可能會與女王一起到王宮前的御花園，共度浪漫而溫馨的時光。

????王宮前那一片舒緩傾斜的草地，就是當年女王和她的愛人徜徉過無數(shù)次的御花園，亭臺樓榭難以想象，雍容奢華卻無所不在。

????與這浪漫溫馨截然相反的，便是御花園旁的斷頭臺與遍地尸骨。斷頭臺上刀斧痕跡清晰可見，只是那一地尸骨都與他們的靈魂一道化作泥土，或煙消云散。

????這一切都在兩座護衛(wèi)碉樓出現(xiàn)的地方戛然而止。女王和她的王國，從此略帶驚恐與羞怯的防守姿態(tài)面對虎狼成群的世界。壁壘森嚴的碉樓，呵護著她們善良浪漫的女兒夢，也囚禁了她們本該花枝招展的命運。

????嘉絨文化，活佛的驚世大猜想

????女王拉姆與象雄人窮坡查牧的故事本該到此結(jié)束，但象雄人騎來的青龍卻在拔沖地方惹出了麻煩，拔沖土司不得不請又一位來自象雄的法師東君突欽為民除害。為紀念這位為民除害的象雄法師，人們在拔沖(今丹巴東谷)建起寺廟。公元646年，拔沖土司的直系后裔根嘎生根在寺中正式出家修行，成為頂果山寺第一世活佛。

????拜見女王后的第三天，我們有幸拜會了頂果山寺第三十九世活佛丹貝降參。這位學識淵博的活佛，用他收集的大量象雄文和古藏文資料，正試圖論證一個堪稱宏偉的驚世大猜想。這個猜想一經(jīng)證實，我們對于嘉絨藏族、丹巴地區(qū)以及東女國所有的認識都將被無情顛覆。

????丹貝降參活佛及其助手的研究主要從兩方面入手，一是對象雄文及古藏語文獻的大量翻譯，一是對丹巴碉樓的全面解讀。在他看來，丹巴、金川地區(qū)，或者嘉絨地區(qū)的歷史文化悠久而自成體系。在繼承和發(fā)揚古象雄文明之后，嘉絨文化一直處于獨善其身、與世無爭的境地，這與其文化生活的載體碉樓的功能定位極其匹配。正是這有著八千年歷史的嘉絨文化，與固若金湯的防御堡壘珠聯(lián)璧合，才使得嘉絨地區(qū)的人民與文化安全地度過漫長而猙獰的冷兵器時代，直到清乾隆時期經(jīng)過長達數(shù)十年鏊戰(zhàn)，最終動用了最先進的火炮才將這種堅不可摧的防御轟開一個致命的缺口。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乾隆打金川”。

????那么，嘉絨地區(qū)的前世到底是否家喻戶曉的女兒國，在這樣宏大的猜想面前，已經(jīng)不值一提?；蛟S，東女國不過是附會到美女豐產(chǎn)地丹巴的一個美麗假設？或許，自成體系的嘉絨歷史上的確出現(xiàn)過一個時期的女性政權(quán)？又或許，一切都牛唇不對馬嘴？！

????事實上，我們對丹貝降參活佛關(guān)于嘉絨文化的驚世大猜想更充滿了期待，對他們關(guān)于丹巴古碉——這些有著“東方金字塔”盛譽的神秘建筑的研究充滿好奇。他們最終會帶給我們一個什么樣的嘉絨文化呢？那些高深莫測的古碉到底是古代嘉絨人民勤勞與智慧的結(jié)晶，還是神秘巨人的游戲之作？繼承了神秘象雄文化的嘉絨文化，是否會帶給我們與尼羅河文明同樣偉大的震撼？

????活佛說，他會窮其一生去求證。

????TIPS 頂果山寺

????苯教寺院，位于大雪山山脈的北端，屬于四川省甘孜州丹巴縣，距縣城50公里。在縣城包車來回150-200元。

????頂果山作為一個宗教勝地，周邊的自然資源得到了很好的保護。頂果山下是茂密巨大的云杉林，村寨周圍雪山環(huán)繞，景色壯麗。2005年，保護國際組織生態(tài)各領域的專家在這里進行了的生物多樣性快速評估，專家們評價這里是“原始生境保存最完好的地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