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反動土司勾結漢族反動軍閥,給藏族人民制定了嚴酷的“懲治條例”,對凡幫助紅軍帶路、當通事或賣糧食者均處死刑。加之漢族軍閥常常掠奪藏族群眾的財富,屠殺無辜,使一批不明真相的藏族群眾對紅軍產生了誤解。在道孚、爐霍等地就發(fā)生過一些藏族群眾在反動土司唆使下,將紅軍戰(zhàn)士捉去,剁手、割腳、剝頭皮、點天燈,手段
十分殘忍。王泉媛一到爐霍、道孚縣,當地的反動土司就蠱惑藏族群眾:“共產黨漢人派來了巫婆,不殺掉她,此地將有大禍降臨”,等等。王泉媛可說是渾身是膽,才干超人。她帶著年輕的通事依夫朵杰,緊緊依靠當地最窮苦的藏族群眾,向廣大藏族群眾解釋共產黨、紅軍的民族政策。在為部隊籌糧時,按質論價,公平交易,藏族群眾交來青稞米、面,他們要鹽巴給鹽巴,要銀元給銀元。同時,她還利用在總衛(wèi)生部工作時耳濡目染學到的醫(yī)療技術為藏族群眾診治疾病。經過兩三個月的努力,道孚、爐霍兩縣的群眾工作局面漸漸打開,王泉媛在當地不僅站住了腳,而且扎下了根,愈來愈受廣大窮苦藏族群眾的歡迎。兩個月里,竟發(fā)展了90多名團員,成立了甘孜團縣委,任命依夫朵杰為書記。 7月初,張琴秋找到王泉媛,指示她在甘孜一帶籌集糧食1萬斤,準備迎接紅二、紅六軍團的到來。王泉媛來到當地最富裕的小西涼寨。這是一個極為閉塞的山寨,頭人十分強悍,紅軍先后派了3人做工作,都被殺害了。這回,王泉媛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她帶著依夫朵杰,摸清了藏族群眾識別好壞的暗語,冒險進了寨。此時她才看到,就在通往山寨的路兩邊,布滿強弓硬弩、暗道機關,倘若暗語不熟,立刻就會利箭穿身。王泉媛和依夫朵杰來到土司家。土司聽說這兒要過紅軍大部隊,就和全寨的藏族群眾一起躲進了山里,只留下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在寨子里看守。王泉媛一邊溫和地招呼嚇得渾身哆嗦的老人到火塘邊坐,一邊問老人能不能幫助叫回藏族群眾,賣點糧食給部隊。當老人明白兩位“不速之客”只是要給過路的部隊買糧食時,裹上羊皮襖出去了。
翌日,全寨的藏族群眾都隨土司回了家。土司問明情況,答應等部隊來了保證供應糧食。在她的日夜奔波中,藏族同胞們受到了感化,僅3天時間,就籌集了1萬余斤糧食。接著,她又發(fā)動群眾用廢舊的彩紙做成小彩旗,組成一個歡迎的隊伍,在寨口上迎接紅二、紅六軍團。當賀龍、任弼時、蕭克等率領的紅軍戰(zhàn)士們看到這一情景時,都感動得流下淚來,賀老總緊緊地拉著她的手,拍著她的頭,連連說:“謝謝你,謝謝你呀,偉大的小姑娘!
一個女戰(zhàn)士對長征途中當糧秣員的回憶
紅四方面軍的女戰(zhàn)士李蘭香,參加長征時只有十五六歲。那時她在總醫(yī)院二所當糧秣員。1961年時深情回憶了她在長征中當糧秣員的經歷:
我所經常有病員百余名,工作人員50多人,除領導干部外大部都是女孩子,大的不過十七八,小的只有十二三歲。
由丹巴到毛兒蓋的行軍過程中,我們還能保證叫傷病員同志每天吃到4兩牛肉和4兩糧食;工作人員每天可吃到4兩糧食和野菜,有時只能吃到一些包谷或喝一些稀飯。
我們所到達毛兒蓋后,糧食卻十分困難,有時買到一頭牛,把肉分給傷病員吃,工作人員燒吃牛皮和牛蹄子,就是搞到一些野山蔥和草根也難充饑。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有的同志只好脫下自己腳上穿的牛皮鞋燒吃。在糧食一天比一天困難關頭,同志們克服困難的精神卻十分高漲。
為保證傷病員同志們的身體健康,使他們養(yǎng)好傷,早返前線。部隊每到一地我們六七個女孩子總是起早貪晚,有時連吃都顧不上吃,帶上白洋、鹽巴、背上馬尾手榴彈,東跑西跑地去向群眾購換糧食,如購換到糧食就用隨身帶的被單和毯子背,無有被、毯者便脫下身上穿的衣服充作口袋盛糧食。
購換糧食工作好壞,也就是看我們群眾工作做的好壞而定。因此,我們每到一村一鎮(zhèn)一家一戶,首先積極召集群眾進行宣傳動員,說明:“傷病員為我們窮人在前線同白軍打仗受了傷,現在沒有吃的,不論什么糧食都行。咱們用白洋買,不愿要白洋的我們用鹽巴換”。經過動員,群眾生活雖然十分困難,還是設法賣換糧食給我們,如:青稞、蕎麥、胡豆、洋芋等有啥給啥。當家里沒有成糧時,即親自帶我們到地里搬苞谷,拔蕎麥、挖洋芋或摘一些碗豆角,積極熱情地支援紅軍。
但有時跑上一天,也購換不到糧食。同時在購換糧食期間,我們這些女孩子不但受盡了千辛萬苦,而且付出了自己的寶貴生命。十二三歲的小同志張××背糧過河,走到獨木橋中間,因身體衰弱,眼一花失足落下河里犧牲了。董××同志也才12歲,在背糧時被敵機炸死。也有的女同志分散出去購換糧食被壞人侮辱糟;蚴й櫹侣洳幻鳌
在那種生活艱苦,環(huán)境惡劣出生入死情況下,我們沒有任何畏懼,一心一意為了前線,為了傷病員同志早日恢復健康,重返戰(zhàn)場,英勇殺敵。因而,我們起早貪晚,忍饑受餓,不怕艱苦和犧牲,終于爬過了雪山,越過了草地,勝利地完成了黨和上級交給我們在長征途中為傷病員服務的光榮任務。
●女戰(zhàn)士們認真負責的醫(yī)護工作為部隊順利完成長征提供了重要的衛(wèi)生醫(yī)療保障,贏得了廣泛的愛戴和欽佩,姬鵬飛夸獎她們是“真正的長征英雄”
她們是“真正的長征英雄”紅軍長征中的醫(yī)護工作,是在長途跋涉、艱苦行軍、連續(xù)作戰(zhàn)、沒有后方保障以及醫(yī)療器材和藥品極為匱乏的困難條件下進行的。但廣大女醫(yī)護人員毫無怨言,想方設法克服困難,完成戰(zhàn)場救護、衛(wèi)生防病和傷病員的治療任務。料理傷員時,她們負起“洗傷口、滌血衣、飲水、喂飯”等繁重任務;發(fā)生戰(zhàn)斗時,她們冒著炮火在火線上救治傷員;傷員多時,她們還要抬擔架;遭敵機襲擊時,她們甚至為掩護傷病員而犧牲。此外,在行軍和宿營時,她們還要盡心竭力做好部隊的衛(wèi)生防病工作。她們以革命的人道主義救死扶傷,熱情工作,任勞任怨。女戰(zhàn)士們認真負責的醫(yī)護工作為部隊順利完成長征提供了重要的衛(wèi)生醫(yī)療保障,贏得了廣泛的愛戴和欽佩。姬鵬飛曾夸獎她們是“真正的長征英雄”。時任紅軍總政治部宣傳部部長的陸定一由衷稱贊她們說:“醫(yī)院中工作的女同志們,英勇得很,她們時時處處在慰問和幫助傷病員,總是不知疲倦!
總衛(wèi)生部婦女工作團有李伯釗、鄧六金、王泉媛、危秀英、鐘月林等女戰(zhàn)士。婦女工作團除了需要做正常的群眾工作之外,還擔負著繁重的傷員護理工作。有一次,王泉媛剛為一位頭部受傷的戰(zhàn)士換好藥,擔架隊員又急匆匆抬進一位兩腿被炸斷的傷員。只見這位傷員下身沾滿鮮血和泥土,傷口處血肉模糊。王泉媛搶步上前,雙腿跪在地上,用藥棉蘸上清水,輕輕地為傷員清洗創(chuàng)面,不時還柔聲細語安慰這位忍受著劇痛的傷員。在戰(zhàn)事頻繁的日子里,婦女工作團的女戰(zhàn)士為了護理傷員,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的覺。當時醫(yī)療條件太差,許多傷員的傷口化膿,散發(fā)出陣陣難聞的腥臭?墒撬齻儗Υ撕敛辉谝猓齻兡刈鲋磺袘龅墓ぷ,一心只想以自己的辛勞來慰藉和減輕傷員們的痛苦。鄧六金回憶道:
照顧傷員也是一件很難辦的事。由于缺醫(yī)少藥,一些傷員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我們以女同志特有的細心和耐心,精心地護理傷員,幫他們擦洗傷口,換藥,喂飯。一些傷輕的,拄著拐棍自己還能走一段,有的重傷員,根本就離不開擔架。如鐘赤兵同志,原是一位很優(yōu)秀的團長,在戰(zhàn)斗中被打斷了一條腿,他非常頑強,是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截的肢。(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