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人生十年 作者休·唐斯蔣旭峰譯
《致曾孫的一封信》,是作者寫給自己曾孫的,但對于各個年齡層的讀者來說,也同樣具有啟迪意義。全書按照年代順序,將人生劃分為十一個十年,描述了每一個十年之中我們可能會遭遇的問題、將會取得的成就及對人生的企盼。全書洋溢
著對未來的愛、忠告和殷切希望。 本欄摘編的是其中的“第五個十年”。
(一)
亞歷山大,當這十年即將過去時,你的腳步已經(jīng)走過了21世紀的一半時光。(我發(fā)現(xiàn),其實要想度過一個世紀用不了多長時間,我自己就走過了大半個20世紀,現(xiàn)在正生活在21世紀。)
你還正值壯年呢!如果在當今這個世界,病毒感染能夠得到控制,新發(fā)現(xiàn)的并具有危險性的細菌能得以抑制,大多數(shù)存在的疾病也只是功能退化癥的話,那么將意味著非細菌、病毒或朊病毒造成的疾病在增加。我想,等你步入人生的第五個十年后,醫(yī)學應該能夠足以應對功能退化癥,所以,你們這代人能夠更加長壽。我猜想在你50歲之前,男性人口的預期壽命為83歲,女性為84歲。跟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比比吧———男性人口的預期壽命為74歲,女性為78歲。(男性和女性的預期壽命差距將會縮小,這是因為女性的生活方式和男性越來越像了。)或者呢,你可以跟維多利亞女皇去世的那年(1901年)對比一下,那時男性和女性的預期壽命都在49歲上下。
事實上,我們不僅更加長壽了,而且跟前幾代人比起來,每天、每周和每年都過得更加充實了。我的祖父謝爾曼·唐斯生活在俄亥俄州尚佩恩縣的一個小農(nóng)場上,沒怎么出過遠門,他只是去堪薩斯州旅行過一次,并在一戰(zhàn)期間去過一趟紐約。他的大兒子,也就是我伯父馬爾科姆,不幸患了流感躺在軍隊醫(yī)院里,人們都以為他沒治了。(他后來活下來了,但是好多人當時都死于那場流感。)當我還小的時候,我聽過一個故事,它很能反映美國中西部農(nóng)村生活的鄉(xiāng)土氣息(這個故事很可能是杜撰的)———據(jù)說我祖父從紐約旅行回來后,一個鄰居問他:“去紐約了吧,謝爾曼?”祖父回答說:“是的!边@位鄰居又接著問:“現(xiàn)在誰在那兒開旅館呢?”
我把祖父的旅行跟自己的旅行作了一番比較。到我65歲時,我都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多少次從美國東海岸飛到西海岸了。我和你曾祖母是“周游世界者俱樂部”的成員,有人問我們環(huán)球旅行過多少次了,我們說是四五次吧,究竟是幾次,我們自己也不確定。有好幾次我們都到了異國他鄉(xiāng),接著沿著同樣的方向繼續(xù)旅行,這樣,我們就繞著地球周游世界了。但是有一次,我們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最后是按原路返回美國的呢,還是繞著地球繼續(xù)前行環(huán)游了世界。
我們現(xiàn)在能從媒體和各類娛樂活動中獲得大量信息,這些信息比起19世紀來要多出數(shù)倍。所以,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加豐富多彩,也可以說我們延長了生命的寬度,比19世紀的人們活得更長久了。
(二)
我曾經(jīng)應邀在一個顧問團里工作,這是我生命中的一段輝煌歲月。我們負責全面修訂《大英百科全書》的“西方世界偉大著作”。顧問委員會一共由17人組成,其中就有歷史學家丹尼爾·貝爾、斯蒂芬·杰伊·古爾德、神父西奧多·漢斯貝弗、比爾·摩耶爾斯和馬丁·E·馬田。我之所以受到邀請,是因為有一次我在加州圣特巴布拉市的民主機構(gòu)研究中心參加活動,當時還有好多學者在場,結(jié)果大家發(fā)現(xiàn):只有我跟哈特欽斯讀過“偉大著作系列”中的所有書。這顯然給《大英百科全書》編委會成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當即邀請我參與叢書的修訂工作。
我猜想到了這個時候,人們會更加關(guān)注水而不是油。因為石油儲量在不斷減少,能源再利用的費用在不斷增加,工業(yè)化國家將不得不大力研發(fā)替代型能源,例如風能、潮汐能、地熱能、太陽能、巖漿能(開發(fā)形成火山的巖漿)等等。你的汽車將由燃料電池或類似的裝備提供動力,車輪則是由電力發(fā)動機來驅(qū)動的,排出的尾氣也都是水分子。也許會出現(xiàn)通過直接燃燒氫來驅(qū)動的汽車,但這需要首先把氫從其所在的化合物中分離出來(通常是水)。因此要得到這種替代型能源,就必須首先耗費大量的能源。當然,即便那個時候世界人口已經(jīng)停止增長了,我們也不得不去開發(fā)新的替代型能源。
對石油的總需求可能會下降,整個石油工業(yè)將逐漸衰退,這就像當年鯨油退出歷史舞臺,石油取而代之一樣。因為替代型能源在世界各地都可獲得,所以,由于爭奪中東地區(qū)豐富的石油而引起的國際緊張局勢,很有可能得到緩解。當然,即使石油不再是一種主要能源,它仍然是塑料制品的原料,而我們的生活是離不開塑料制品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還將依賴石油,除非我們有能力合成替代石油的碳氫化合物。
到現(xiàn)在為止,你應該已經(jīng)看到“綠色經(jīng)濟”的發(fā)展趨勢,而且,自工業(yè)革命后出現(xiàn)的人口劇增趨勢也會放慢腳步。我之所以作出上述推斷,是基于21世紀初期的發(fā)展趨勢:人口依然在增長,但是原來那種爆炸性的人口增長速度卻在下降。中國對人口增長采取了一些措施,我們希望印度也能效法。如果爆發(fā)一場大的戰(zhàn)爭,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會停滯下來。在歷史上,人類發(fā)展的軌跡總是先前進兩步再后退一大步。如果戰(zhàn)爭的規(guī)模很大,還會導致人口減少。
(三)
我希望在你人生的這一階段,當你在回顧起自己過去的生活時,能夠享受到各種成功的喜悅。在評價自我成就的同時,你也會給自己設(shè)定很高的期望值,期望值高并不是壞事,只要別太高就行。你正值人生壯年,并將開始思考你現(xiàn)在的生活是否是你想要的生活。你現(xiàn)在過得開心嗎?能夠改變不滿的處境嗎?你對未來的夢想能夠?qū)崿F(xiàn)嗎?在45歲時,你可能會誤入一個迷宮,有些人將這一迷宮稱為“中年危機”。你會問你自己:“我的事業(yè)、我的婚姻、我能得到的幸福會令我滿意嗎?我會有多高的滿意度呢?”
只要你為自己留好了退路,目標定得很高也無妨。立志當美國總統(tǒng)都無可厚非,盡管實現(xiàn)這一目標的機會非常渺茫。(這其實也可以算是一個合情合理的目標,因為曾經(jīng)有些沒有太多背景的人也當上了總統(tǒng)。)然而,如果只有當上了一統(tǒng)天下的君王才能讓你高興的話,你注定是快樂不起來的。而且,不管你定的目標有多么現(xiàn)實,你都要明智地給自己留出能夠接受的退路,因為你有可能非常努力,但卻實現(xiàn)不了自己最初的夢想。
幾年前,一些哈佛畢業(yè)生舉行了25周年校友聚會,我邀請了其中的一些人參加我主持的《20/20》欄目,并做了一期特別節(jié)目。我采訪了他們中的幾個人,請他們談談從哈佛畢業(yè)的感想,以及各自走上的人生道路,他們接受采訪時都是46歲。
在這些遴選出來的受訪者中,我們發(fā)現(xiàn)有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位是汽車修理工,他酷愛汽車,感到自己完全不需要很高的收入,他認為自己在哈佛所受的教育能使他的生活更有品位,能使他更加理性地分析問題。他喜歡看電影,喜歡觀看扣人心弦的體育比賽,他跟妻子和十來歲的女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能夠如此和諧地生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另一位受訪者是個博士,出過幾本書,從事和他博士論文相關(guān)的社會問題研究,并且在這一研究領(lǐng)域中頗有建樹。但是,他對自己非常失望,因為他懊惱沒能做得更好。很顯然,他覺得一張哈佛的文憑外加這所名校的博士頭銜,本應助他扶搖直上三千里,直至擁有世界影響力。因此在他看來,他自己是個失敗者。我真替他感到惋惜。
成功是一門調(diào)節(jié)的藝術(shù)。如果你達到了事先設(shè)定的目標,而且你從一開始就認為這個目標是有價值的,那么你就成功了;如果你沒能達到目標,但你能夠意識到還有其他重要的目標,并且能夠靈活調(diào)整,朝著更好的目標努力,這其實也是一種成功。如果你看重的價值僅僅是那些目光短淺者、自私自利者、享樂主義者和盲目輕浮者所推崇的價值,那么你也算不上取得了真正的成功。如果這種價值能讓你樂意為別人服務,給他人以啟示,能提升社區(qū)居民的生活質(zhì)量,那么,這種價值背后所孕育的成功無疑正是你想要的。即使你為人奉獻,其中有一個原因是渴望別人將你視為一個高尚的人,那也無妨。虛榮心并無害處,除非你將虛榮心放在了第一位。
當你步入了人生的這一階段,你做的所有事情并非都要由“高尚”二字來衡量。你會控制不了一時的沖動而去做一件事,而這種沖動是難以解釋的,或者也許根本無法解釋,但這并不意味著你是個壞家伙。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必須相信自己的一些行為是可以接受的,盡管它們看來并沒有給社會帶來什么益處。(當然了,它們也不是我人生的目標。)有一件事我想與你分享,因為我覺得我終于弄明白了我當時的初衷。
(四)
在我50歲出頭的時候,我收到了妻子和孩子們送給我的父親節(jié)禮物———一個六分儀。這是一種用于精確測量太陽、月亮或大約40顆星星高度的儀器,再輔助以準確的時鐘,就可以讓你知道自己在地球上的方位,即使你正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中也不會迷失方向。他們知道我愛好天文學,對航海也極其著迷。我覺得這個禮物簡直太棒了。
在接下來的幾年中,我計劃組織一次橫跨太平洋之旅。一想到能在浩瀚的海洋中遨游,我就興奮不已。我最終確定了出發(fā)時間。在研究了水文地理局的航行注意事項后,我計算出了航行的最佳時間,并決定在6月底從佛羅里達州的勞德代爾堡出發(fā),穿過巴拿馬運河進入太平洋。那時的太平洋正處于一年中最平靜的時期,并且有望在天氣變壞之前抵達法屬玻利尼西亞。當年是1961年,我決定于1965年6月下旬出發(fā)。
后來的4年里,我閱讀了鮑迪奇、維姆絲、達頓和米克斯特等人在航海方面的著作,又請教了海頓天文館的湯姆·尼克松(他在商船學院教授航海課)。在一次假期中,我在向風群島和背風群島的西側(cè)進行了一次遠離大陸的遠洋航行,目的是想看看我是否能夠安然無恙地靠岸,結(jié)果我成功了!
我希望兒子能與我同行,他正好有空,我們出發(fā)時他剛19歲。(你的叔祖父休·雷蒙德·唐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你長大以后會和他相處得很愉快的,他多才多藝,而且很有幽默感。)我需要6個在甲板工作的水手和一名專職廚師。(我曾經(jīng)當過隨船廚師,我可知道這份工作多么單調(diào)乏味。┐系钠渌硕际切I(yè)余愛好者,人們管他們叫“科林斯式”的航海愛好者,他們分別是:皮特·杰克遜,杰克遜的哥哥租給了我這條船;鮑勃·狄克遜,一位來自佛羅里達州的年輕機械師;杰爾·格爾伊,一位年輕的攝影師;維吉爾·鮑爾斯,當年65歲,擁有“單邊帶調(diào)幅(SSB)無線電報務員”資格證書;我的兒子休·R·唐斯和我;還有皮特的妻子康妮·杰克遜,她擔任我們的隨船廚師。我們成功地抵達了塔希提島,一路上沒有人打退堂鼓,也沒有任何爭執(zhí)和不快。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細節(jié)的話,家庭藏書閣里可能還保留著《海灣的繁星》一書。這本書于1967年由道布爾戴出版社出版,書中詳細地記載了這次航行的過程。我不過是把我的航海日志擴充了一下,作為了這本書的主要內(nèi)容。
這次探險幾乎是輕率的,但那時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多年來,我一直試圖搞清楚當年為什么如此執(zhí)著。(一些人曾經(jīng)在事前告誡我說,這對我的事業(yè)、對我的婚姻、對我的身心都沒有好處,而且我也不會創(chuàng)造什么記錄,那我為何還那般執(zhí)著呢?)我想我最終找到了其中的緣由,盡管這個緣由聽起來并不高尚,對我來說似乎也沒有什么好處,但是對我非常重要,那就是因為:我希望能征服地球上最大的水域,并且我的兒子能與我同行。
但是,到底是什么驅(qū)使我想征服太平洋呢?在1949年的夏天,我的妻子、兒子,還有我在伊利諾斯州的班斯湖度假。你祖母迪爾德麗當時才幾個月大,待在她祖父在伊利諾斯州坦皮科市的家中。我租了一條裝有舷外發(fā)動機的汽艇,我估計發(fā)動機只有1.5馬力。(現(xiàn)在人們還會造如此不牢靠的船只嗎?)這條船沒有漂浮艙,也沒有配備救生衣,有的只是木槳而已。你可別小看這木槳,你只要看看那靠不住的舷外發(fā)動機,就明白木槳有多重要了。
班斯湖的形狀基本上是個長方形,從西延伸到東,跟同樣大的湖相比算是很淺的了。(我覺得自己比起那時更有安全意識了,其實是因為我變膽小了,那時我28歲,我的兒子休·R·唐斯才4歲。)我把兒子帶在身邊,想劃到湖的東邊看看那兒有什么景象。我們的碼頭在西邊。湖水非常淺,我們眼看就要到湖中心了,可老天爺說翻臉就翻臉,突然襲來一陣猛烈的東風,接著波浪開始洶涌起來。風浪越來越大,我意識到如果此刻掉頭,船一定會被波浪打翻。在狂風中,我牢牢把船穩(wěn)定住,但是沒法前進。每一次我試圖駛向岸邊,都冒著小船被擊碎或打翻的危險。我目測了一下距離,覺得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可以游到岸邊?墒牵覔膸弦粋4歲的孩子的話就難以做到了,然而,如果帶不走我的孩子,我自己也根本不想離開。
“屋漏偏逢連夜雨”,發(fā)動機竟然壞了,因此我只能動手劃槳。風越刮越大,情形也越來越危險,我心里不禁感到一陣恐慌。這時我在心里不停地祈禱:如果上帝愿意寬恕我和無辜的兒子,我愿意在教堂點上一千枝、一萬枝蠟燭,我也愿意讓自己的生活更加合乎道義標準。(這真是個怪異的想法,因為我所信奉的宗教和蠟燭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但是情急之下你往往會萌發(fā)一些奇怪的想法。)過了一會兒,我掌握了在風中前進的要領(lǐng),并向岸邊慢慢地劃過去。還沒劃到岸邊風就停了,這樣我就能確保更安全地靠岸。船靠岸以后,我不住地發(fā)抖,一方面是由于渾身濕透感到身上發(fā)冷,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害怕的緣故。
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去回想這件事了,但是從那以后我對水就有一種極度的恐懼。我家離芝加哥湖只有幾個街區(qū)遠,在有風的日子里,我會在半夜來到那個小湖旁,在黑暗中凝視波濤洶涌的湖面。我終于意識到,我其實是害怕自己會害怕。(富蘭克林·羅斯?偨y(tǒng)曾經(jīng)對美國民眾說過:“我們惟一恐懼的東西其實是恐懼本身!蔽椰F(xiàn)在終于明白這句話的含意了。)
過了一段時間,我終于鼓起了勇氣去克服這種恐懼,我下定決心橫跨太平洋,而且與我的兒子再次同行。但是,我的這一想法并不十分理智。一方面,我兒子當時19歲,從航海技能的角度來考量,他是一個比我更好的水手,甚至可以在航行的過程中照顧我;另一方面,我為這次航行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盡我所能,考慮到了方方面面的因素。我不想豁出這條老命,在遇到風險時我其實是個十足的膽小鬼。為了避免船只著火、缺水或是沉船等意外,我采取了充足的預防措施。我?guī)狭顺林氐南涝O(shè)備;帶上了很多五加侖裝的桶裝水,以備救火之需,或是萬一船艙里的水箱漏了水,也能有充足的飲用水;床上還配備了充氣式救生艇、救生木筏和緊急通訊設(shè)備,有了緊急通訊設(shè)備,我們可以隨時將船只所在的經(jīng)緯度位置發(fā)送出去,以便于求救。
我很高興自己完成了這一次航行,但我不會再這么干了,我也不要求你這樣做。但如果你有志于此,卻沒能找到堂而皇之的理由,也別太過自責。人有時需要稍稍地放縱一下,所以有夢就大膽地去追求吧!但是,玩的時候千萬要注意身體。我在去塔希提島途中(在圖阿莫土群島上)脊柱兩處受傷,為此我后來先后接受了兩次正骨治療。一次是在1965年底,我動了椎間盤手術(shù);還有一次是在1968年,治好了困擾我多年的慢性疼痛病,并拿掉了頸托。醫(yī)生告訴我,幾年之后可能會誘發(fā)某種損傷性關(guān)節(jié)炎。的確如此,我七十幾歲時犯了這毛病,雖說到八十多歲時沒加重,但這毛病確實很煩人。
(五)
我會永遠感激從事廣播節(jié)目給我?guī)淼囊磺小N胰匀挥浿切┳约航Y(jié)識并采訪過的人,是他們讓我明白了什么才是偉大。當然,我采訪過的并不都是大人物,但是對馬丁·路德·金博士、艾森豪威爾總統(tǒng)、肯尼迪總統(tǒng)、卡特總統(tǒng),以及一些外國領(lǐng)導人,如約旦國王侯賽因、西班牙國王胡安·卡洛斯等人的采訪真是讓我獲益匪淺。
你爸爸出生那年,我獲得了一生中惟一的體育賽事獎項。我參加了在加州安大略市舉辦的賽車比賽的第一站角逐,當時我開的是保時捷914-S。這是一場名流匯集的職業(yè)選手和業(yè)余選手的公路賽事,我的搭檔就是馬克·唐納修。我們最后超過了保爾·諾曼和馬里奧·安德希,得了個第三名,一人捧回一只刻著標志個人成就的銀杯作為紀念。
這是我駕車風光的一面,倒霉的是我曾經(jīng)出過一次嚴重的交通事故。那一次,我騎著剛剛從亞利桑那州格倫代爾修好的寶馬摩托車,在穿過溪洞地區(qū)的返回途中,撞到路面上一堆軟綿綿的泥土,車子的前輪陷了進去。我一剎車,整個人由于慣性沖了出去,在沙土上滾出好遠,當時就不省人事了。我那次摔成了腦震蕩,身上多處割傷和擦傷,右腳腕隱靜脈血管破裂,右腿因為和后輪攪在一起而嚴重灼傷。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救護車里了,正在趕往醫(yī)院的路上。我的病床邊坐著一名醫(yī)護人員。我記得自己當時跟他說:“我騎摩托車出事了!彼c了點頭,我又說:“我拜托你,要是有人告訴我妻子這事的話,千萬別說得太嚴重!彼f:“這話你都已經(jīng)說了好幾遍了!
如果你問我在騎摩托車這個問題上,對你有何建議的話,我想說的是:在飆車時,你就是這人機組合系統(tǒng)中最重要的一個零部件,而且是完全暴露在外的,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一旦出了交通事故,會比汽車事故要嚴重得多。
最后,在你50歲生日快要到來的時候,我希望你能知足。你尚處壯年,完全沒必要為自己已經(jīng)年過半百而沮喪。我還希望你能保重身體,使自己的生活更加充實,并養(yǎng)成良好的健康習慣。(你該不會討厭我這個嗦的曾祖父吧?)
曾外祖父諾曼·蒙迪、他的母親阿爾瑪·美·蒙迪(你的曾曾外祖母)(摘自《致曾孫的一封信》該書由哈爾濱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