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情深
“父女”情深
一個剛剛出生的女嬰,因患嚴重的唇腭裂被親生父母遺棄。一位年僅17歲的少年,憑著一顆善良的心成為“未婚爸爸”,傾盡全力撫養(yǎng)孩子,打工掙錢為孩子治病。
偃師市大口鄉(xiāng)翟灣村的翟社會,因為孩子的拖累,至今沒找到對象,家徒四壁,但他無怨無悔。
昨天,記者來到了偏僻的翟灣村,來到了翟社會貧窮的家。
被棄草叢兩天多女嬰哭得沒力氣
1999年,翟社會17歲,因家庭貧困,輟學后在偃師市緱氏鎮(zhèn)一家飯店打工。
5月4日,他走過207國道和府(府店)李(李村)公路的交叉口時,發(fā)現(xiàn)路邊草叢中有一個包裹裹著的女嬰。孩子的上嘴唇有兩個非常大的豁子(即唇腭裂)。孩子身上放著一張小紙條,寫著她的出生日期:“(農(nóng)歷)三月十六(1999年5月1日)”。孩子身邊有一個奶瓶,瓶里的水已涼了。
附近的居民說,孩子已經(jīng)被扔兩天多了,曾經(jīng)有人把她抱回家,但很快又送回了原地。第一天棄嬰一直哭啼,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力氣哭了,只是睜著眼看周圍的人。大家唏噓不已,都認為孩子的生命將很快結(jié)束。
翟社會久久徘徊在孩子身邊,心中產(chǎn)生強烈的念頭,“我要救她!”在眾多驚異的目光中,他把孩子抱起,并在原地寫下自己的家庭住址,希望孩子的親生父母能夠與他聯(lián)系,然后向老板請假回了家。
再丑也是一條命少年堅持要養(yǎng)她
翟社會說:“再丑,這孩子也是一條生命啊!”但回家后,他才發(fā)現(xiàn),善舉是需要“資本”的。翟灣村在深山區(qū),原有的上千村民已經(jīng)銳減到100多人,而且80%以上是老年人。姑娘出嫁不回頭,小伙子大多被招贅下山,或者外出打工。家里,翟社會的母親患有精神疾病,哥哥剛被招贅下山,年邁的父親整日操勞,也只能剛剛溫飽,哪有錢養(yǎng)一個撿來的“丑八怪”?
但倔強的翟社會堅持把孩子留下,并給她取名“路路”。當夜,他把孩子帶到自己房間,暗自垂淚,一夜無眠。
隨后,他發(fā)現(xiàn),孩子不僅嘴唇豁了,而且上腭也開裂,吃飯喝水都很困難。每當看到孩子被嗆住,他就急得淚水漣漣,抱著孩子又是搖又是拍。后來他發(fā)現(xiàn),只要將孩子的頭仰起來,就會減少被嗆的次數(shù)。
打動父親一席話家人接受丑女嬰
翟社會想治好孩子的病,但家里窮。于是,在撿到孩子的第三天,他在路路被棄的地方給路路的父母貼了一張留言:你們可以不要孩子,但看在孩子是你們親生的份兒上,幫我一塊兒給她治病吧?!
然而,翟社會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路路無休止的哭鬧,讓翟社會的父親很生氣,他哭著讓翟社會把孩子送回去:“你才17歲,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還抱回來個丑妞妞,將來可咋娶媳婦!”翟社會也哭了:“這可是一條生命!如果放回去,孩子不凍死也會餓死,再說,如果當初不是我爺爺收養(yǎng)你,還不知咋樣呢!”
這句話讓父親無言以對。翟社會的父親原來姓李,在9歲那年,父母雙亡,是好心的翟家人收養(yǎng)了他,將心比心,他流淚默許,開始幫助兒子撫養(yǎng)路路。
山地糧食收成少餓著肚皮買奶粉
當時,翟社會打工每個月能賺150元,他幾乎把所有的錢都用在孩子身上了。
家里的收入主要靠種地,但這里到處是石頭,糧食薄收,只能填飽肚子。但他還是賣一部分糧食,給孩子買奶粉。起初一袋奶粉能吃10天,但隨著孩子慢慢長大,只能吃7天、4天、3天……家里境況越發(fā)困窘,最后,他只得把面粉炒一炒混在奶粉里給孩子喝。
5個月后,路路能夠吃糧食了,這讓翟家人很高興。但另一個憂愁又爬上心頭,一些村民老是管路路叫“豁子”。翟社會想,一定要治好路路的嘴。
在路路七八個月大時,翟社會的父親帶著路路,到一家醫(yī)院去咨詢治療方案,值班醫(yī)生看了一眼路路,滿臉厭惡地說:“撿來的吧?”他說“是”,那醫(yī)生一句話沒說,站起身繃著臉將他推出門外。
路路10個月大時,翟社會抱著孩子,到洛陽市區(qū)的河南科技大學一附院求醫(yī),翟社會才第一次聽說“豁嘴”叫“唇腭裂”。治療需要分三期手術,需要數(shù)千元至上萬元錢。
所有積蓄為治病破房難修被沖塌
手術費讓翟社會發(fā)了愁,他向并不富裕的親戚借,向老板借。他的事情感動了很多人,人們紛紛解囊,湊了近3000元錢,醫(yī)院也免去了200元的費用。孩子手術出來,翟社會在病床邊,端詳著孩子補起的嘴唇,淚水忍不住地流。
路路5歲時,需要做第二次手術,否則會影響孩子說話;但家里的房子也該修了。省吃儉用積攢下的5000多元,用在哪里讓翟社會犯了難。猶豫再三,他還是將錢交到了醫(yī)院……
術后的小路路說話清晰了許多,但有時還會被嗆著。翟社會仔細察看,發(fā)現(xiàn)孩子的上顎還有一部分沒縫合好,等他攢下錢,再去醫(yī)院給孩子做手術。
記者看到,不久前被暴雨沖塌的翟家老宅只剩殘垣斷壁,現(xiàn)在他們臨時住在村里多年無人居住的殘敗院落。翟社會說,沒錢修房子,要攢錢給孩子治病。
翟社會說,他對目前的困難并不感到悲觀,因為每到關鍵時刻就會有人來幫他。他說,南京軍區(qū)的一位姓王的女士,得知路路的情況后,每個月都給她寄來100元生活費;在附近四道溝承包荒山的許光明老板,把孩子的所有學費也“承包”了,經(jīng)常送來路路的生活和學習用品。首席記者
任雙玲 實習生 王璐文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