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種類型的人都值得社會去關(guān)注,不管他們到底來自何處,也不管他們曾經(jīng)以什么樣的方式來獲取生活的必需品——金錢,這不需要更多的理由,因為他們和我們一樣是這個地球上存在著的生命。
歐洲金球獎的50人候選名單中竟有13人都來自南美,可以說南美就是一個“足球民工”的集中輸出地,這些“足球民工
”的生活狀態(tài)怎么樣?在此,我們?yōu)槟庾x。
“民工”輸出地
“足球民工”的最大輸出地無疑是南美洲,這其中尤以巴西和阿根廷為甚。
16世紀葡萄牙人把文明帶入一片古老的土地,同時瘋狂攫取這里富饒的原始資源,先是黃金,然后是橡膠和咖啡,這里就是巴西。而今巴西雖為世界第五大國,經(jīng)濟實力居南美之首,但這里人民的生活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富足。好在巴西有桑巴、足球和積壓的足球勞動力。
巴西是一個發(fā)展中國家,人民的生活水平只處于世界中等,這決定了球員收入不可能向歐洲甚至是亞洲看齊。在巴西國內(nèi)甲級隊踢球的球員平均工資每月約3000雷亞爾(約合1000美元),新人月工資只有1000雷亞爾,大牌球星的月工資也就3萬雷亞爾,比起中國職業(yè)球員的收入都是小巫見大巫。
從地圖上看,阿根廷像個精瘦的骨頭立在世界的右下角。一百年前阿根廷曾是富人俱樂部的會員,但現(xiàn)在卻剛剛從經(jīng)濟蕭條中走出。因為阿根廷比索的不爭氣,國內(nèi)越來越多的球員為了養(yǎng)家糊口,冒著身價不斷下滑的危險紛紛走出國門。歐洲各大聯(lián)賽且不說,甚至危地馬拉、海地這樣比較貧窮的國家都有阿根廷足球勞工打工的身影。只要是能發(fā)美元,球員在選擇俱樂部時也考慮不了太多。還有不少人去了馬來西亞、亞美尼亞、波蘭、立陶宛、塞浦路斯這樣的小國,稍微好一些的去了日本。而接納阿根廷球員最多的國家則是墨西哥。
“民工”生存現(xiàn)狀
歐洲是有錢人的地界,在這里混飯不吃點苦是不行的,起早貪黑出力氣賣手藝,不求盆滿缽盈,只求家里人的日子好過點兒。
一苦,勞作苦。歐洲的聯(lián)賽的確是踢得漂亮,球迷買票看球是種享受,但這高強度的場面全是球員們在場上玩命拼出來的。激烈的對抗每星期都得至少一場,趕上一周雙賽就得出兩份兒力。工作的內(nèi)容不僅僅是比賽,還有日常的訓練。訓練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打打鬧鬧,那可是嚴格按照國際ISO9001認證的標準訓練,每次練完都累得氣喘吁吁。
二苦,語言關(guān)。大多孩子由于家里窮,從小就一門心思踢球,文化課都不怎么學,更別說什么外語了。來到了國外打工,教練、隊友、裁判和球迷人人都說外語,語言不通是交流的最大障礙。場上踢球也許可以通過互遞眼神示意,但吃喝拉撒眼神就不見得好使了。孤獨感能隨著與隊友的相熟漸漸排遣,但隨性的球員因為個人脾氣不學外語卻受到了很大的排擠,巴西球星埃爾頓在德國踢球時一直拒絕學習德語,這讓他遭到很多非議。
三苦,思鄉(xiāng)苦。由于遠離南美大陸,所以很多南美勞工患上了“思鄉(xiāng)病”,曾在曼聯(lián)效力的巴西國腳克萊伯森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就算歐洲遍地是黃金,在大部分南美足球勞工的心里,最美的地方仍然是家鄉(xiāng)美麗的沙灘。思鄉(xiāng)就是思人,想家中高堂,想鄰家姑娘。思鄉(xiāng)之痛讓人抑郁,讓人肝腸寸斷。
四苦,壓力大。南美生產(chǎn)足球勞工,這塊大陸上隨便一個人就能踮幾腳球,就像絕大部分中國人都會比劃幾下乒乓球一樣。為了求個好活法,越來越多的勞工涌向歐洲大陸,人才淤積造成競爭慘烈的局面,球隊的每一個位置,都有好幾個板凳球員虎視眈眈地惦記著。生存高壓讓很多南美勞工自降身價不說,還得擔驚受怕。
受困“暫住證”
自從歐洲足聯(lián)對整個歐洲聯(lián)賽中非歐盟外援的限制加大,每隊只能擁有三名非歐盟球員后,南美足球勞工在歐洲打工的機會銳減。很多球隊既是為了使自己的實力更強,也是給廣大勞工掙錢的機遇,開始偷偷幫雇員辦假證,辦假護照,有的干脆就幫表現(xiàn)不錯的人改國籍……
三個外援的名額肯定不能夠滿足需要,所以鉆法律空子得到一本歐洲護照成為流行。于是,很多南美勞工就開始想盡辦法把自己的祖先跟歐洲扯上關(guān)系,希望借此得到一本歐洲護照。貝隆和雷科巴就是通過出示自己祖先意大利血統(tǒng)的有關(guān)“材料”,得到了意大利護照。但有調(diào)查顯示貝隆在申請意大利國籍的時候使用了假材料。被起訴前,當時貝隆所在的拉齊奧趕緊撤銷了其歐盟球員資格,替他報了非歐盟球員的名。由此可見球員的“假護照”問題俱樂部心里是門兒清。2000年時AC米蘭的巴西國家隊守門員迪達也涉嫌使用假護照。
前意甲切沃隊巴西前鋒盧西亞諾曾向意大利足協(xié)自首,稱自己為能以年輕球員身份參加意球隊試訓冒用他人身份,事后他受到罰款與禁賽的處罰。相比之下羅納爾多和卡羅斯的日子就好過多了,他們?nèi)〉昧宋靼嘌绹,既能安心踢球,又為皇馬省出了名額。
拖欠“民工”工資
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大部分南美足球勞工只有在場上踢球時還算是強龍,下來后只是球隊老板的雇員。克扣拖欠工資,似乎是老板們的特別嗜好。本來,出來掙錢為的就是養(yǎng)家糊口,工資要得并不是很高,但總會發(fā)生球隊克扣球員工資的事件,甚至在某些地區(qū)形成風氣。
西班牙足球界的經(jīng)濟危機在2003年時幾欲爆發(fā)。當時在西甲、西乙和西丙三級聯(lián)賽中,共有22家俱樂部未付清前一賽季球員的工資款,其總額達到了驚人的4300萬歐元。前一年的同期這一數(shù)字就已經(jīng)達到了2500萬歐元,創(chuàng)造了歷史之最。當時馬德里競技俱樂部的工資拖欠情況最為嚴重,達到了890萬歐元。桑坦德俱樂部拖欠的工資額也達到了352萬歐元。而西乙俱樂部中,希洪競技也有486萬歐元的工資款未能付清。西甲職業(yè)聯(lián)盟今年曾發(fā)表公告,稱西甲西乙現(xiàn)在有七成俱樂部拖欠工資。意甲、英超也同樣存在欠薪問題。
當然欠的不僅僅是足球勞工的工資,但當?shù)厍騿T好歹有家、有親戚朋友,而“民工”們則是兩眼一抹黑,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西班牙足協(xié)的負責人莫維利亞表示:“俱樂部拖欠工資嚴重影響了球員的正常生活,我們希望所有拖欠工資的俱樂部都能妥善解決問題,否則,俱樂部將面臨足協(xié)的嚴厲懲罰!卑凑瘴靼嘌雷銋f(xié)的相關(guān)法規(guī),如果俱樂部不能償清工資,那么該俱樂部就將被降級。在過去的幾個賽季里,已經(jīng)先后有格拉納達、美利達、羅格洛尼斯三家俱樂部被降了級。
中國也曾發(fā)生過拖欠外援工資的事件,去年11月來自巴西的外援埃莫森和朱力安等聯(lián)名將湖南湘軍隊告上國際足聯(lián),要討回被拖欠的工資。
拉美式“春運”
每當遙遠的祖國需要自己時,大多留洋人員都能聽從召喚回家貢獻一己之力,比如,世界杯預選賽、奧運會預選賽、美洲杯等等。很多比賽周期較長,頻率也不緊,所以在比賽結(jié)束后他們大都直接飛回歐洲,馬上投入工作,一有比賽通知再接著回去。這樣來來回回,就在空中形成了獨特的“民工流”。大量務(wù)工人員的往返,雖然趕不上“春運”,但也給航空公司的業(yè)務(wù)帶來一定影響,因此出現(xiàn)的晚點延誤現(xiàn)象同時也在影響著來回奔波的球員們。2003年,阿德里亞諾就曾因航班問題晚歸隊整整三天,引來各方的強烈指責。
巴西前鋒阿莫魯索在多特蒙德效力時,曾因冬歇期結(jié)束后遲到被罰款25000歐元。
“民工”家庭負擔重
出去打工掙錢為了什么?一個字,花。家庭條件不好的可以靠打工掙來的美元或者歐元改善生活,不論是買房子買汽車或是娶媳婦,每件事都能帶來巨大的幸福感,這樣也就讓他們在外國流的汗與血都實現(xiàn)了價值。
掙錢養(yǎng)活家人是阿德里亞諾踢球的巨大動力,可能是這個原因使他在帕爾瑪被罰款后曾大哭。阿德里亞諾小時候的家在里約熱內(nèi)盧郊區(qū)的一座貧民窟,11歲那年阿德經(jīng)歷了一次磨難,他父親頭部中彈昏迷,阿德不得不離開弗拉門戈球隊到街頭擦鞋養(yǎng)家糊口。兩個月后,父親恢復了知覺,阿德里亞諾也明白只有足球能夠讓他的家庭離開貧民區(qū),于是他一步一步進入了弗拉門戈的一線隊,隨后就是巴西隊。在意大利掙了大錢后的阿德不僅為父母買了大房子,還出錢讓自己所有的親戚都搬出了貧民窟。
結(jié)束語
“民工”走在大陸的邊緣,離開家鄉(xiāng)、告別親人,漂泊異鄉(xiāng)。漂泊注定了濃濃鄉(xiāng)愁,人約黃昏的海灘、夜深人靜的蟲鳴、樹上成熟的椰子,家的召喚讓他們輾轉(zhuǎn)難眠。
“足球民工”的艱辛藏在膝蓋的傷疤里,藏在雙腳的老繭里,藏在滿頭的汗水里。
告別鄉(xiāng)愁和艱辛,他們共有同一個夢想,就是結(jié)束漂流早日發(fā)財回家的愿望。(來源:《體育天地·9周刊》)
責任編輯:林彥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