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40歲的母親,每天在藍草路收廢品,餓了吃饅頭,渴了就忍著;一位50歲的父親,每天在北門一帶幫人背貨,餓了也吃饅頭,渴了也是忍著,他們是一家人。他們?nèi)諒?fù)一日的過著如此艱辛的生活,是為了能夠攢下錢給懂事的女兒治白血病。
白血病讓一家人的歡樂靜止
這樣一對偉大的父母感動了藍草路一帶很多的居民,很多人都認識他們,所以記者昨日下午在藍草路很容易的就打聽到了他們。
附近居民告訴記者說,那個母親就在天府花園門口,可是記者卻找了好大一圈都沒有看到人影,后來還是托人在路邊喊了幾聲才看到一個瘦黑的女子從一棵大樹背后探出頭來答應(yīng)。她叫羅時秀,手里還拿著正在納的鞋墊,她穿得很樸素,樸素得甚至有些簡陋,腳上的涼鞋都用線縫過。她第一句話就是,“他爸爸在北站背貨,馬上就過來了!
她找了一處蔭涼安靜的地方,開始講述起她的女兒。女兒彭歡今年18歲了,是個很懂事的孩子。2003年6月17日在遂寧射洪老家查出患上了白血病,不敢相信事實的羅時秀夫婦帶著女兒又到華西醫(yī)院來檢查,檢查出來的結(jié)果是急性早幼粒細性白血病M3型。這讓羅時秀一家人清貧的歡樂頓時戛然而止。
為了不增加負擔(dān) 女兒要求出院
羅時秀說話顯得有些急促,好像這個故事很長,她很想馬上全部都講給記者聽。她說,醫(yī)生說彭歡的病是白血病里最輕的,是有希望治愈的。為了治病,當(dāng)時正在上初二的彭歡不得不休學(xué),“她成績很好啊,一直是班里的班長兼團支書!”羅時秀說到這里眼神里有一絲自豪。2003年6月,彭歡住進了華西醫(yī)院,為了給女兒治病,羅時秀把家里所有能賣的全部都賣了,連山上的竹子都砍來換成了錢。半年后,彭歡主動提出不住院了,因為這半年的住院治療費用已經(jīng)花了5萬多元,彭歡說,“媽媽,我不住院了,家里借了這么多債,爸爸年紀也大了,妹妹還要上高中。”這席話讓羅時秀感到揪心的疼,作為母親,她很想自己的女兒能快樂健康的成長,可無奈現(xiàn)實實在是太殘酷,經(jīng)濟壓力成為壓在她心里的一塊巨石,讓她在半夜隨時都能被痛醒而自責(zé)得淚流滿面。
完全可以治愈但卻愁治療費
羅時秀聲音有些哽咽了。彭歡出院后就回了射洪老家,在當(dāng)?shù)氐尼t(yī)院開中藥吃。2004年8月,當(dāng)?shù)蒯t(yī)院的醫(yī)生檢查后說彭歡的病情已經(jīng)得到了緩解,可以上學(xué)了。彭歡又重新從初二開始讀,在班里任學(xué)習(xí)委員。今年8月,彭歡再次來到華西醫(yī)院做骨髓穿刺,醫(yī)生說,彭歡的病情很穩(wěn)定,如果有錢的話還是應(yīng)該繼續(xù)化療,因為這病是完全有希望治愈的。羅時秀說她當(dāng)時心里就急了,治愈的話要花20多萬元,這個數(shù)字是他們一家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字,“不知道要掙幾輩子才掙得齊。 绷_時秀終于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撿垃圾、搬運貨都是為女兒
下午6點多,彭歡的爸爸彭增富騎著一個破舊的自行車過來了。他是個不多話的男子,停下車后跟記者打過招呼就開始默默地幫羅時秀收拾廢品。羅時秀說,他們倆住在石羊場,“那里的房子便宜些”。每天清晨就騎車出門干活,一天下來生意好的話羅時秀可以掙到2、30塊錢,彭增富可以掙到50塊錢,但是生意不好的話他們可能會一分錢都沒有。平時他們吃得很節(jié)約,中午都是在外面吃2個饅頭就了事,家里的米面都是從老家?guī)淼。夫妻倆幾年來從來沒有買過一件新衣服,彭增富的衣服都是搬貨時好心人給的。有時候羅時秀在藍草路收廢品會惹來一些居民的厭惡,經(jīng)常吼她,她只有自己默默的流淚,因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她的苦衷。她說著說著有點傷心了,剛止住的淚又撲簌撲簌掉了下來!霸诶霞铱糠N地又掙不了錢供娃娃,出來收廢品又遭人吼,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人啊!痹谝慌允帐皬U品的彭增富聽到這些,臉色更加凝重了,他麻利地綁著紙箱子,頭埋得更深了。
自己看病看了700多 心痛得哭
前些日子,羅時秀因肚子疼得厲害而住進了醫(yī)院,經(jīng)檢查發(fā)現(xiàn)她患上了尿結(jié)石,醫(yī)生說這是她喝水太少的緣故。在醫(yī)院呆了3天,羅時秀問丈夫花了多少錢,彭增富為了不讓她擔(dān)心就說只花了一兩百塊錢,而當(dāng)她看到賬單上顯示的金額是700多時,“我好心痛哦!”羅時秀立即要求出院,因為二女兒彭琴馬上要上高中,需要一千多塊錢,“我病拖一下都沒關(guān)系,我要把我的娃娃供出來!”羅時秀一直沒能止住自己的淚水,“彭增富他還有腎結(jié)石,怎么敢進醫(yī)院去看病!庇浾咴谝慌造o靜地看著這對憨厚的夫妻,眼眶也不禁濕潤了。
彭歡覺得自己有最偉大的父母
馬上要讀初3的彭歡和妹妹在射洪老家,因為從射洪到成都的車費要90多塊錢,所以她們都很少到成都來。兩姐妹在家里除了上學(xué)還要照顧到地里的糧食,該播該收該除草該打藥她們樣樣都料理得很好,很少讓父母操心。記者采訪彭歡費了很大的勁,拿著羅時秀給的老家電話打過去才知道這是村里惟一的電話,要找到彭歡得等上10來分鐘,他們要上山去喊。由于已經(jīng)是晚上,記者等了半個小時才和彭歡通上話,她拿著電話就一個勁的給記者說對不起。
彭歡確實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她的話也不多,但是每句話都很樸實!拔业陌职謰寢屖鞘澜缟献顐ゴ蟮娜恕保腊职謰寢屧诔啥紥赍X非常辛苦,但是她卻幫不上什么忙,只有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把地里的糧食打理好才是對父母一個報答。她說到自己的病就認不住哭起來,“給家里帶來那么大的壓力”,彭歡說她覺得很對不起爸爸媽媽,把她養(yǎng)這么大,不僅什么事都做不了,還讓家里背那么多債,“如果沒錢治病的話,我也不強求,聽天由命吧!”
手記:
天黑下來,我擰亮臺燈,時鐘滴噠滴噠地走著,我知道那是我的生命在流淌,彭歡的生命也在流淌。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抓緊時間治療的話,可能她的生命就真的會隨著時鐘滴噠滴噠的流淌走。白天和他們交談的一幕幕不斷閃現(xiàn)在我腦海。頁碼和指紋日趨蒼老,詞句溢成千山萬水,所有的風(fēng)雨都九死一生,為的不過是一個有希望治愈的白血病女孩。(記者
劉昕 攝影 金世宗)
責(zé)任編輯 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