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攻晉城外,晉南部隊還圍攻過高平、陽城、長子等縣城,并取得了在太義鎮(zhèn)燒毀敵糧彈車50輛,破壞鐵路公路,使侯馬以南同蒲路運輸中斷等破擊戰(zhàn)果。在殺敵方面,當時國民黨中央社洛陽9月17日
電說:“我軍于11日起開始全面攻擊,連日以來,英勇沖殺,殲敵數(shù)千!    同八路軍奪名關,毀井陘、正太路,中斷平漢、同蒲、津浦等干線交通,殲敵上萬的戰(zhàn)績相比,晉南部隊的戰(zhàn)果不明顯。9月25日蔣介石下令停止攻擊。
   這大體有兩個原因。
   其一,敵軍兵力比較雄厚,而晉南部隊一開始就以重要縣城為主要攻擊目標。
   更重要的是衛(wèi)立煌的用兵思想,是以防守中條山現(xiàn)有陣地為主,唯恐日軍乘虛攻擊,因而不敢集中優(yōu)勢兵力猛擊日軍。如衛(wèi)立煌的基干部隊第14集團軍便沒有出擊。
   自1938年春季進入中條山地區(qū)以來,衛(wèi)立煌花了很大的氣力來經(jīng)營這一防區(qū),并自稱其為中國的“馬其諾防線”。每到一地演講,他就要談到他的“馬其諾防線”,其得意之情,就像初期談忻口會戰(zhàn)。
   中條山背靠黃河,守衛(wèi)著茅津渡(河南為三門峽)、風陵渡(河南為潼關)兩大黃河渡口,是洛陽與西安的屏障。另一方面,華北敵后戰(zhàn)場此時還有50萬國民黨軍隊,一半集中在中條山地區(qū),中條山成了全華北國民黨軍隊最重要的基地。因其他國民黨軍隊大多是雜牌軍,如綏遠是傅作義率領的晉綏軍,山東是于學忠率領的原東北軍,晉西是閻錫山的晉軍,所以,對中央軍而言,中條山又是惟一一個敵后的基地。如此說來,衛(wèi)立煌以守為主,不敢大舉出擊也有其理由。
   但中條山地區(qū),僅1000余平方公里,面積僅相當于一個較大的縣,消極防守能守得住嗎?
   1941年5月,經(jīng)受百團大戰(zhàn)打擊后的日軍恢復了元氣,為了一心一意全力攻擊八路軍,日軍決心先“掃蕩”中條山國民黨軍隊,便集中6個師團又3個獨立混成旅團及1個偽軍師的兵力合擊中條山。這時,衛(wèi)立煌已前往峨眉山“療養(yǎng)”,何應欽飛至洛陽接替衛(wèi)的指揮職務。
   中條山會戰(zhàn)于5月7日打響,3天后,中條山防線便全面崩潰,半個來月,戰(zhàn)斗結(jié)束。中條山守軍遺尸42000具,被俘約35000人,投降20000余人,殘部逃往黃河以南。從此,華北再無大股中央軍。衛(wèi)立煌本人也從此失勢,直到1943年深秋,緬甸的中國遠征軍作戰(zhàn)失利,司令長官陳誠表現(xiàn)無能,蔣介石才重新啟用衛(wèi)立煌,任命他為中國遠征軍司令長官。
   所以,晉南部隊在百團大戰(zhàn)期間不策應到底,使八路軍自9月底以后單獨作戰(zhàn),這與其說是八路軍的不幸,更不如說是中央軍的不幸,最終則是中華民族的不幸。
   相對而言,在華北各軍隊中,衛(wèi)立煌指揮的
   晉南部隊又是惟一出兵策應百團大戰(zhàn)的友軍。而且時間長達1個月,其積極影響是很大的。
   首先,由于百團大戰(zhàn)在廣大區(qū)域的大破襲,加上衛(wèi)所部友軍的積極策應,長時間使日軍的野戰(zhàn)部隊主力不敢輕舉妄動,因而在10月中旬以前,慣于瘋狂報復的日軍尚沒發(fā)動出兵萬人以上的大反攻。
   八路軍受到了一定的鼓舞,劉伯承在1940年10月說:“最近在晉南及中條山一帶的中央軍,在衛(wèi)司令長官英明指揮下,積極出動一致配合作戰(zhàn),消息傳來,令人感奮不已!
   雖然這種配合很有限,人民群眾也無不為之振奮!读蟆1940年9月12日的社論說:“此次華北出擊,毫不容情地揭穿了敵寇所傳播的:‘支那黨派斗爭’的謠言,向全世界證明了:為了抵抗外來的侵略,中國內(nèi)部不分黨派,不論地域是鋼鐵一般團結(jié)的!
   遺憾的是,“支那黨派斗爭”并不是謠言,而是殘酷的事實!衛(wèi)立煌等愛國將士只能在一時一地使人民群眾高興地看到“鋼鐵一般團結(jié)”的一點希望,而無法使這種希望成為普遍的、長久的現(xiàn)實。
   3、“閻老西”在克難坡干什么
   閻錫山這時已是勢衰力竭了。地盤只剩下晉西這一小塊。軍隊,雖蔣介石慷慨地給了他4個集團軍,即8個軍(對中共,蔣只同意3個軍又3個補充團)的編制,但晉西一地,人口只有這么多,糧餉只有這么多,又怎么能建起一支4個集團軍的部隊來呢?頂多六七萬人而已。
   但閻錫山畢竟是混了30余年的“土皇帝”,總有一些辦法來逢兇化吉。
   辦法之一,就是選一塊風水寶地來做復興基地。巧得很,晉西有個縣,叫吉縣,吉縣有個地方叫克難坡。多好的地名,“閻老西”現(xiàn)在不正是有難需克,希望逢兇化吉嗎?
   不知是哪位先生的建議,閻錫山果真把這個分省地圖上也找不到名字的地方作為他的活動中心。
   這種土辦法當然只能在心理上起點作用,解決不了實質(zhì)性的問題。實質(zhì)性的問題還是要搞到錢和槍。
   到哪里去搞錢和槍呢?
   只有兩個地方有,一個是蔣介石那里,一個是日本人那里。蔣介石是不會給他的,要給早就給了。所以又只有到日本人那里去“要”。
   向日本人“要”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八路軍的方法,“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閻錫山?jīng)]有這個勇氣,也沒有這個能力。這樣,就只剩下一條路———投降。
   閻錫山一生,交替著使用兩種截然不同的手段:抗爭和屈服。
   他反過清,反過北洋軍閥,也反過蔣,又在“七七事變”前就打出了“守土抗戰(zhàn)”的旗幟,并組織了綏遠抗戰(zhàn),事變后又組織了著名的南口血戰(zhàn)和忻口會戰(zhàn)。
   另一方面,他又屈服于北洋軍閥,屈服于蔣介石,現(xiàn)在又開始屈服于日本人了。
   但僅僅是屈服還得不到日本人的槍,要得到,就必須走汪精衛(wèi)的路。
   1930年中原大戰(zhàn)時,汪精衛(wèi)和閻錫山聯(lián)合反蔣,汪精衛(wèi)任“總裁”,閻錫山任“總司令”。汪精衛(wèi)復職后,不忘閻錫山,保舉他出任太原綏靖主任。
   汪精衛(wèi)叛國,舉國怒罵。山西的各種抗日團體要求閻錫山領銜討汪,閻說:“我個人從來沒有用個人的名義去反對另外一個人”,拒絕在討汪宣言上簽字。還說:“汪先生不是當漢奸,只是政見不同而已。”“抗戰(zhàn)與和平是個政治問題,不能說主張抗戰(zhàn)就對,主張和平就不對!
   不要以為說這種話就很奇怪,1940年,中國的抗戰(zhàn)已進入了第四年,但中國政府還沒正式對日宣戰(zhàn)呢!一直等到1941年7月美國同日本打起來了,蔣介石才氣為之壯,痛痛快快地向日本宣戰(zhàn)。
   閻錫山雖沒多大實力,但他是一個戰(zhàn)區(qū)的司令長官,還是“三朝元老”,如能把他拉過來,汪偽政權的陣營就大多了。因此日軍制訂了一個代號為“對伯工作”的誘降閻錫山的計劃!皻v屆第一軍司令官、參謀長都熱心努力開展該項工作!
   閻錫山是日本士官學校第六期學員,當年的教官、學友有不少成了日本軍界的顯赫人物,最著名的有岡村寧次大將、坂垣征四郎中將。其中,坂垣還在1936年夏前來山西拜訪過閻錫山。閻錫山很得意地說,如果他愿意回太原(即投降),日本人會郊迎30里。
   當然,閻錫山對降日還是有顧忌的。民族大義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則是他本人的獨立性問題及國共兩軍對他會有什么威脅的問題。
   閻錫山不同于汪精衛(wèi)那種用“兩片嘴巴皮”打天下的政客,給他一個什么官就行了,他需要的是自己能指揮的軍隊,自己能控制的地盤,有了這兩樣東西,日本人走了也不怕,就像過去那些大總統(tǒng)倒了對他并無影響一樣。所以,他的如意算盤是:“聯(lián)共又反共,抗日又和日,擁蔣又拒蔣!薄傲⒃谌毡救恕⒐伯a(chǎn)黨、蔣介石這3顆雞蛋上跳舞,一顆也不能踩破。”(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