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校灑水掃地 晚上在家照顧子女
杭州大學城,位于錢塘江下游北岸的下沙鎮(zhèn),是全國最大的高校園區(qū)之一。
在這個最具文化氣息的地方周圍,有這樣一群人:他們來自各地的鄉(xiāng)村和城鎮(zhèn),他們的子女在高校課堂里聽課,而
他們自己在校園里灑水掃地。
天黑了,他們紛紛回到學校不遠處的一間間簡陋的租住房內(nèi),照看自己的子女。
這個群體被稱作:陪讀家庭。
現(xiàn)代版“孟母三遷”
12月15日下午3點,杭州下沙大學城,浙江某大學一個學生洗衣房里,魯玉花(化名)正在仔細檢查每一臺洗衣機,不能出故障,因為學生們通常會在下課后,到洗衣房里洗衣服。
47歲的魯玉花來自黑龍江齊齊哈爾市。今年6月,她千里迢迢遷來杭州,原因只有一個:兒子要考研,她得陪著才安心。目前她在學校宿管辦工作,每月工資800元。
為了兒子將來有出息,魯玉花不讓他談戀愛,為了能讓兒子復習時能清靜點,魯玉花甚至把租房再一次從比較吵鬧的村莊搬到了另一個村莊。
現(xiàn)在,傳統(tǒng)的“孟母三遷”不常見,但魯玉花們卻不少。
知情人士說,近兩年來,隨著高校遷出杭州市中心,在杭州東北部集聚成大學城,原來散落各處的陪讀家庭也隨之聚集在大學城周圍,出現(xiàn)了獨特的“陪讀村”。
下沙大學城附近便有數(shù)十戶陪讀家庭,有的是父母中的一位照顧孩子,有的則是一家三口舉家遷徙。
怕給兒子丟臉
當記者問及這位母親,能不能和她的兒子談談,魯玉花想了很久,還是拒絕了,理由是:找不到兒子,他手機壞了。自己白天干活,兒子上課;晚上回家,他早睡了,母子倆還真沒怎么見面。
“那能不能去您家里看看呢?”記者提出請求。
“有點亂,算了吧。”魯玉花回絕了。事后,魯玉花所在宿舍管理處一位負責人說,其實,魯玉花拒絕記者登門是怕兒子的同學知道母親在學校當宿舍管理員,笑話兒子,增加兒子的壓力。
一位陪讀母親的經(jīng)濟賬
談起眼下一天的開銷,這個滿臉皺紋的女人給記者算了一筆賬:每個月總收入800元,吃飯500元,房租水電費200元,兒子手機費每月20元—30元,我的工資基本上全用上了。
平時,魯玉花會到菜場逛上好幾圈,盡量挑“物美價廉”的買。有時,魯玉花上班就帶一塊咸菜,用水就著燒餅吃,湊合著就當一頓午飯了,“其實,我心里特別想兒子吃的哈爾濱紅腸!濒斢窕ㄒ荒槦o奈地說。
為什么這么省?“兒子口味像南方人了,愛吃螃蟹、蝦和茭白,都挺貴,所以只能自己少用、少吃一點,不過他爸也常常匯款過來,錢基本上夠用!濒斢窕ㄞD(zhuǎn)而呵呵一笑。
她說,現(xiàn)在自己的家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兩張床和一個大衣櫥,今后會再添什么,心里真沒有數(shù)。不過,日子不管怎么樣艱苦,魯玉花都強調(diào),絕不能讓兒子出去打工,“因為他要讀書、考研。”
□晚報記者徐哲
■專家說法
陪讀:好心辦壞事
浙江傳媒學院心理咨詢中心一位老師說,家長陪讀,過度保護孩子,這對于一些有性格缺陷的孩子來說,無疑是惡性循環(huán)。
他說,因為那些有性格缺陷的學生,原本可以在學校的集體生活中,得到后天的糾正。大學階段正是孩子社會心理成型的關鍵時期,應由社會“逼”著大學生逐漸成熟。家長陪讀必然占用孩子與同學交流的時間,這將推遲他們心理的成熟時間。
此外,陪讀也可能加重家庭的經(jīng)濟負擔,特別是從鄉(xiāng)村來杭州、一時又找不到工作的陪讀父母們,必須要面臨頓時成倍增高的生活成本。
教育專家擔心:陪讀或許一時解決了學生的生活問題,但可能使孩子失去鍛煉自立能力的機會。
特約編輯:張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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