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生的辦公室里出來,劉川還是離開了醫(yī)院,作為萬和公司的現(xiàn)任總裁,作為萬和事業(yè)繼往開來的劉家后代,他此時還得趕往公司,了解這一天一夜之中,公司到底變成什么樣了,是一切井然,還是天下大亂;是生機漸顯,還是已經(jīng)壞得難以救藥……
進了萬和城的大門他發(fā)現(xiàn)表面上一切正常,一至四樓的餐廳酒吧桑拿健身等等營業(yè)場所都在正常運轉(zhuǎn),但每個迎面而來的職工臉上,神情似乎多了些異樣。到了頂樓的公司總部,他發(fā)現(xiàn)雖然已到下班時間,但堅持辦公的人員并未比平時減少,他的辦公桌上,文件堆積如山……見他終于露面,財務(wù)經(jīng)理、人事經(jīng)理、辦公室主任等一干人馬,又紛紛拿著一些文件過來請示,都是火燒眉毛急不能等的事情。他處理了幾件,頭腦便漸漸發(fā)麻,便讓他們都把東西放下,容他看看再說。經(jīng)理們怏怏退下,他馬上撥了王律師的電話,王律師在電話里的口氣和女大夫幾乎一樣,也是一通抱怨指責(zé),恨鐵不成鋼的那種。他說劉川你這幾天都干嗎去了,定好開會的時間你不來,法院和對方債權(quán)人提了好幾個處理方案需要你表態(tài)可就是找不到你。聽說你跟你女朋友鬧意見了你找她去了是嗎?劉川你爸爸弄起這么個公司多少年辛苦,萬和公司能有今天多么不容易呀!我說一句難聽的話你別不樂意聽,你爸爸現(xiàn)在尸骨未寒,萬和公司要敗也別敗得這么快吧。你現(xiàn)在是個大人了,是公司的總裁,是兩千號人的主心骨,兒女情長春宵苦短的事你能不能暫時放一放?萬和公司現(xiàn)在生死存亡,你得挺身而出拯救它,讓它活過來,活下去,!
劉川一言不發(fā)地聽著,等王律師的苦口婆心告一段落,他才悶悶地說了一句:“我現(xiàn)在就在公司呢!
王律師說:“今天上午你沒來,會沒開成。我建議你明天上午還是得把這個會開了,讓大家的心都定一定,各司其職干好工作。明天上午我也來,法院這邊有一些建議,我需要跟你商量,還有一些授權(quán)文件也需要由你簽署,否則我有些事也實在沒法辦下去了。”
劉川說:“好吧,我明天一定來,一定把會開了。王叔叔你放心,我爸這個公司,我一定會把它辦好。”
王律師這才心平氣和了一些,兩人約了明天開會的時間,才把電話掛了。掛了王律師的電話,劉川立即叫來總辦主任,讓他通知各單位各部門的頭頭,明天上午再來公司開會。主任諾諾連聲地領(lǐng)命走了,劉川看著桌上那幾堆沒看的文件,翻開上面一份,看了兩行忽又想起什么,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他本來是想給在醫(yī)院的那位阿姨打個電話問問奶奶醒了沒有,但撥號前忽然轉(zhuǎn)念,不知怎么一下先撥了季文竹的手機。
他說:“文竹!彪娫捘沁,半天沒聲。他又說:“文竹,我是劉川!奔疚闹裼殖聊藥酌,才問:“有事嗎?”他說:“你還生氣呀!奔疚闹裾f:“我生什么氣呀,我才不生氣呢!
他說:“你就是生氣了。能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美麗屋夜總會上班的嗎?”
季文竹說:“我憑什么告訴你呀?”
劉川也沉默了,好半天才說:“因為我愛你。我愛你所以我怕你,我怕你誤會我了。我想知道是誰在你面前說我!
季文竹沉默片刻,反問:“你不是挺有錢的嗎,干嗎還要到那種地方去做那種下賤的工作?要的就是那份刺激,對嗎?你這人是不是心理上有什么毛?”
劉川說:“咱們見面談好嗎,見了面我會跟你解釋清楚。你現(xiàn)在在哪兒,你現(xiàn)在有空嗎?”
季文竹說:“我現(xiàn)在沒空。”他說:“那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去找你!奔疚闹裾f:“我今天一天拍戲,晚上也有戲。”“那明天呢?”
季文竹那邊冷了半晌,終于有了回應(yīng):“明天,明天什么時候啊?”
“明天下午行嗎?明天下午什么時候都行!
季文竹想了一下,說:“明天下午我要去航天橋拿我原來放在那里的東西,你明天下午三點,三點半吧,到航天橋我原來住的那個胡同口接我吧。然后你拉我去一趟燕莎,我們這個戲的投資商張老板下個月三號過生日,我想給他買個生日禮物。燕莎商場有賣大衛(wèi)杜夫牌的雪茄專用打火機,大概一千多塊錢吧,我想買一個,那個張老板愛抽雪茄!
劉川馬上答應(yīng):“行,下午三點半,我來接你,不見不散!保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