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書記”被免:仗權(quán)濫施拳腳,即是自縛手腳
1月21日,河南濟源召開領(lǐng)導干部會議,宣布省委決定:史秉銳同志任濟源產(chǎn)城融合示范區(qū)黨工委委員、書記,中共濟源市委委員、常委、書記;免去張戰(zhàn)偉同志的濟源產(chǎn)城融合示范區(qū)黨工委書記、委員,中共濟源市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
不知道“打人不打臉”的說法源自何處,但意思都明白,別打人臉,別揭人短。
在網(wǎng)絡時代,這個說法又變得俏皮了一些,“看破不說破,知人不評人”。
說的是臉,又不是臉,臉變成了一個代名詞,指代的是人的尊嚴、人格等。通俗來說,就是面子。在此意義之上,衍生出“不要臉”“丟臉”“沒臉見人”“臉往哪兒擱”等詞匯,請別人干某事也說“賞臉”,惱羞成怒會說“給臉不要臉”。
真要變成一種“實體行為”,打人不對,打臉更是錯上加錯。無論輕重,打人臉更多的是一種反派的“行為藝術(shù)”,也可以說是“不藝術(shù)行為”,就是撕破臉,代表著一種絕決的分裂行為,是一種赤裸裸的污辱,如果有旁觀者,相當于游街示眾。
這樣的“肉體傷害更重精神攻擊”的行為,被攻擊的一方會十分難堪。即便打人者是自己的親人,也是無法忍受的,如2020年9月17日,湖北省武漢市江夏一中發(fā)生一起悲劇,一名初三學生從教學樓5樓縱身跳下,不幸身亡。重要原因之一就是這名學生因為犯錯,被母親扇了兩耳光。
被外人打臉更是“奇恥大辱”。近日,河南濟源市委張書記掌摑市政府秘書長翟WD一事在網(wǎng)上掀起軒然大波。
這位抬手打下屬的張書記,不僅傷害了下屬的肉體,侮辱了下屬的人格,更引發(fā)社會大眾對少數(shù)領(lǐng)導干部工作態(tài)度簡單粗暴、擅長擺譜耍官威的深惡痛絕。這一巴掌還真是足夠響亮,讓全國人民都聽到了足夠有力的回響。
臉被打了,尊嚴就沒了,在一定范圍之內(nèi),就變成了社會性死亡。
隨著社會的進步,打人、打臉此類暴力行為,在官場已經(jīng)很少見了,特別是在人人平等的法治社會。
當然,在古代,臉也不是隨便打的。在《紅樓夢》里,王夫人氣極敗壞才打了丫頭金釧兒一個耳光:
只見王夫人翻身起來,照金釧兒臉上就打了個嘴巴,指著罵道:“下作小娼婦兒!好好兒的爺們,都叫你們教壞了!”
打就打了,作為社會的底層階級,金釧兒可以忍受,但無法忍受的是,王夫人要把她趕走,此時金釧兒感受到社會性死亡了,“這會子攆出去,我還見人不見人呢!”實在無法挽回,便投井自盡。
打耳光夠狠,更狠的是打了耳光之后還要誅心,再踩上一腳。針對河南濟源張書記的舉報信里說,翟WD被打之后,張書記還讓服務員將他趕出去,“此后紀委的人經(jīng)常找他,要求他配合調(diào)查。這讓他感到痛苦……”
能打別人臉的人,自然是覺得高人一等,是一種權(quán)力的膨脹,一種扭曲的權(quán)力觀。有央媒一針見血地評論說,“一把手”儼然成了“一霸手”。
諷刺的是,另一篇《書記的耳光》的文章同樣火了。媒體報道,40年前,時任山東菏澤地委書記的周振興到曹縣韓集“紅三村”看望83歲的伊巧云,一位曾為革命作出很大貢獻的老人。當周書記詢問重病在身的老人有什么要求時,老人猶豫了一下說:“就是想吃半碗肥中帶瘦的豬肉?!敝軙浬罡凶载?,掏出錢給鄉(xiāng)鎮(zhèn)書記,讓他滿足老人的心愿?;氐娇h城匯報時,他眼含熱淚說起這位老人,“現(xiàn)在,在我們領(lǐng)導下,生重病了,竟吃不上半碗肥中帶瘦的肉。同志們,我們還有臉當他們的書記嗎?”他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個清脆的耳光,“我們這些大大小小書記的臉還叫臉嗎?”在場不少干部淚流滿面,陷入愧疚和自責中。
作為領(lǐng)導干部,多深入到基層走走看看,時刻將百姓的冷暖安危牽掛在心頭,不耍官威、不講排場,這些好品質(zhì)在老同志身上得到了生動的體現(xiàn)。
同樣的打臉,境界有天壤之別。
敬畏人民賦予的權(quán)力,就不會揚起暴力之手。掌有權(quán)力者,應在做事方面“放開手腳”,在面對權(quán)力時“束手束腳”。為政者若濫施拳腳,則離自縛手腳不遠矣。
內(nèi)容來源:青島新聞網(wǎng)視點團隊
文:牛曉瑜